海瑞任教谕四年,始终如一地坚持以礼为教,认真讲道论德,解释经义治事,作风实事求是,行为脱俗,实为难得。四年中,将郡庠治理得有条有理,业绩突出,受到肯定,这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能力。福建的学政十分欣赏海瑞,向上着力推荐了他。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他被提升为浙江省严州府淳安县县令。
海瑞在淳安任内,制定兴革条例,在整顿社会治安、兴修水利、发展生产方面做了许多工作,政绩为时人所称许。
海瑞刚到任时,发现当时流亡在外的百姓竟有千人之多。海瑞从小和穷人在一起,知道农民不到过不下去时,绝不会外出逃荒。他深入百姓调查研究,发现地主和农民的土地占有很不合理。淳安县原本就山多地少,田里不长东西,山上只出茶、竹、杉、柏,少有别的树木,百姓十分困苦。而官吏富豪又占地众多,串通舞弊,玩弄各种花样逃税,农民少地或无地,却要负担虚报土地的税役,负担十分沉重。大地主有权有势,虽有土地几百亩,却无“分厘之税”,在视察中,他不断地为老百姓的赤贫所震惊。经过调查,看到这种不合理现象后,他立即决定,重新清丈土地,按实际土地征税、征役,他还采取分配荒田、借贷耕牛和种子、三年后起征税役等措施,从而减轻无地少地农民的负担,使更多外逃他乡的农民回到了淳安,为淳安县生产的恢复和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淳安徭役的情况也类似。每丁少的要出一两二钱银子,多的要十几两。富绅们往往有办法为自己找到减免的途径,穷苦农民却只能默默忍受。海瑞看穿了民不聊生的根本原因,指出这不单是地方官员的无能,其实是不法官员做官只知中饱私囊,根本不顾百姓死活。即使有一些尚存良心的官员,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或名份,也是不惜牺牲百姓的利益。百姓日子过得清苦,大家都说是朝廷税赋所致。其实,朝廷所定税赋有明确规定,该减免的不减免,该节省的不节省,这不是朝廷所为,这其实是地方官员的问题。海瑞采取有效措施,重新丈量各家土地,重新核定各家应该承担的徭役。
海瑞所采取的这一系列措施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淳安县经济很快复苏,生产蒸蒸日上,出现了安居乐业的好形势。
嘉靖四十一年十二月(1562年),海瑞从浙江淳安调任江西兴国任知县。
借助在淳安时的从政经验,海瑞任兴国知县时工作热情不减,紧锣密鼓地裁减冗员,丈量土地,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首先是整顿屯田。明初时朝廷在兴国县给军队划拨了一部分土地,军队并没有耕种这些土地,而是全部出佃。军队还让佃农多开垦了许多土地,还侵占周边农民的田地,令周围的百姓敢怒不敢言。海瑞就将军队多开垦出来的荒地补给周围的农民,还免去他们应上缴给军队的军粮。这样,既减轻了百姓的负担,又使军队对管理自己的屯田更为精心。
然后是清理关卡。兴国的关卡本是为了抵御盗贼和土匪才设置的。但这些关卡在防御方面没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成了一些地方官员捞取外快的手段。因此,海瑞取消了大部分关卡,调整了其余的关卡,并明确规定其职责,使之在关键时刻发挥应有的作用。
任兴国知县期间,他还均赋役,招抚逃民。在明初,由于兵乱、灾荒等等,许多农民外出逃荒,他们本来应该承担的赋役就连年累计。兴国村民数量大幅度减少,可赋役仍坚持原定标准,这样,余下的村民负担就更重了,于是有更多的人流失,造成恶性循环。因此,海瑞下决心免去了逃民所欠的赋役,并且重新核定了各村的人口,丈量了各村的土地,确定了新的赋役标准,减轻了农民的负担。这一政策吸引了很多逃民回归,于是,土地又重新耕作,县里从中也得到不少收益。
他在最基层的政府机构中,学到了一般管理的知识,积累了必要的经验。同时,他向世人展示了自己的品格风貌。由于他的人品端正,刚直不阿,又一心为百姓办事,因此很受百姓欢迎。他离开淳安和兴国的时候,百姓自发组织起来欢送,几乎不得脱身,最后还是乘夜从小路脱身。百姓的支持,也坚定了海瑞的信心,使得他能够下决心批评皇帝,勇斗大官,威信也不断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