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这种时候,这种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却要严停来为自己作证。呵,大约,大概,不,一定,肯定,严停怎么会为自己作证,严停肯定不会为自己作证。
她就那般坐在严停的对面,半天,一声不吭,两只纤细的手绞在一起,手心是微微的汗液。
严停靠在座椅上,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寂静,“你是小偷?”
“不是。”
“警察传唤我了。”说是传唤,不如说是“请”,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黎叔就将这事汇报了上来。
恰巧警察那边也来话了,他即刻的就赶过来了,坐在她的对面。
“对不起。”
“又对不起什么?”
已经无比厌恶“对不起”这三个字从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
“给严先生添麻烦了。”她不安的说。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麻烦。”
“对不起。”
“够了,别说了。我想安静一会儿。”他架着二郎腿,看她的头越发的低,乖顺如猫。
过了一会儿,他烦躁的放下腿,两手搭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
她像是想了好久,终于重新开口,“严先生,我想你能不能为我作证,韩世臣订婚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去偷窃。”
“……”
她期盼的目光在严停的沉默下,一寸一寸的被浇灭。
是啊,严停那么恨自己,自己若是进了监狱,严停会很高兴。
她的手指绞的越发的厉害,顿了顿,又转口道,“不作证也行,也许,我恐怕要在这里呆上几年。”
她似乎预料到了这种最坏的结果,林若溪敢污蔑自己,定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像蚂蚁一样微不足道的洛恩星,被送进了警察局,又有谁来关心?
“严先生,”她轻颤着睫毛,“我担心灵歌,她还不知道我在警察局,我怎么样无所谓,可是灵歌还小,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
“我……”
“我凭什么帮你?”严停的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
她被堵得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颓然的搓动着麻木的手指,语无伦次,“灵歌是无辜的,她一个人在家,我……对……终究还是我这个姐姐不好……”
“洛恩星,我讨厌你这样软弱的样子。”他忽然道,又定睛在她尖尖的下巴上,“真的很让人讨厌。”
“嗯?”她怔然的抬起头。
严停已经起身准备走了,她蓦地慌张起来,急忙道,“严先生,就几天而已,拜托你帮我照顾灵歌。等我出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严先生。”
严停立下脚步,扭过脖子,“没人帮你照顾洛灵歌了吗?亲戚呢,朋友呢?”
她沉默的抿紧了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没有,早就没有亲戚肯认他们一家了,统统都没有……
严停眸光微动,走到门口,却听到洛恩星嗫嚅的一声,“拜托。”
极小,极轻,就落在他的心尖上,触动着什么。
……
严停刚走没多久,林若溪就摇曳着身姿走了进来。像是掐好时机,她摘下墨镜,扬起鲜红色的唇,“洛恩星,你怪不得我,是你先违背誓约在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