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寝殿内弥漫着清淡的芬芳,让人心神安静,珍妮佛像只猫一样蜷缩在尼禄身旁,一只手在丈夫身上不安分地游走。
“你可以调动别人的魂力?”
美艳女子难掩惊诧,年轻的皇帝轻轻一笑。
“我可以做到。”
珍妮佛终于被震住了,她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对眼前这个看上去年轻得过分的男人来说,再强大的魂师也只是个笑话。尼禄似乎也来了兴致,抚摸着妻子光滑的背脊。
“所谓魂力,其实是一种奇妙的波动,就像水纹一样。每个人身上都有,有强有弱,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强到足以改天换地,但只要准确把握波纹的……节奏,就可以干涉它。每个人的波纹只有一种节奏,所以魂枢的作用其实是改变这种节奏。”
“魂枢!”
珍妮佛几乎惊叫起来,抚摸丈夫的手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尼禄似乎很轻松,也开始不安分地乱摸起来。
“只有皇帝才能掌握魂枢,很多人妄想夺走它,那些人根本不明白,魂枢是什么东西。”
不等珍妮佛再开口,尼禄整个身体压了上去,美艳女子顺从地搂紧丈夫。
深夜,尼禄从睡梦中醒来,没有人唤醒他,他只是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起身。
换上一身长袍,年轻的皇帝独自一人走出寝殿,路过庭院长廊,来到会客厅,一名衣衫破旧满面风尘的金发男子已经等候在这里。尼禄走进来,那人要行礼,皇帝抬手制止。
“吉尔,发生了什么?”
这名男子正是从鹫巢归来的吉尔?萨隆杰,此刻的他面色憔悴目光暗淡,一副忧心忡忡。尽管皇帝陛下示意他无需多礼,他还是单膝下跪。
“陛下,山中老人要谋夺全世界,巴卜杜拉死了。”
尼禄脸上的震惊一闪而过,他对这个消息有所准备,只是没想到教廷比他更早得出结论。皇帝走到吉尔面前就地坐下,轻轻一推金发青年,后者不加抵抗也坐倒在地。
“说说经过吧。”
吉尔缓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山中老人掌握了一种吞噬灵魂的能力,我可以隐约感觉到,他也是受制于某种更强大更阴险的存在。无论如何,鹫巢附近已经沉沦,我们必须要在他壮大起来之前……咳咳咳。”
吉尔一阵干咳,尼禄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瓶清水,金发青年没有推辞,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皇帝有些不确定道。
“你们和山中老人作战了?”
吉尔长叹一声。
“应该说我们跑的比较快,巴卜杜拉为了救我……”
吉尔低下头不再言语。尼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穆罕默德是什么意思?”
吉尔郑重答道。
“穆罕默德愿意退出约旦河西岸,他只要求继续掌控巴比伦地区。”
尼禄点头,他大致明白这件事了,教廷谋划已久的东征要实现了,只不过他们的敌人不是拜占庭,而是更加东方的鹫巢。
“奥尔格特呢?”
“他是埃及总督,直接回亚历山大了,没敢来见您。”
年轻的皇帝满意地点头,沉思片刻后,把教廷东征的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这需要元老院的决议。”
吉尔说道,尼禄示意想听听他的意见。金发青年思索良久后,谨慎开口。
“如果陛下信任,我推荐查理、阿贾拉门和臣担任主帅,亚历山大可以向东挺进西奈半岛。”
尼禄沉思后,带着些商量的语气。
“让查理担任联军统帅,阿贾拉门去耶路撒冷,你专门负责统领包括教廷使者在内的所有魂师,只有你能震慑住他们。”
吉尔稍微想了一下,慎重点头。
“是的,陛下。”
尼禄示意吉尔去休息,特别安排他住在皇宫。一道道指令在夜色下传出宫廷,罗马帝国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在安静的深夜里似乎都可以隐约听见无形齿轮转动的声音。
吉尔喝了很多酒,依旧无法入眠,他满脑子都是巴卜杜拉的身影,无论是很久很久以前跟在自己身后的情景,还是他变成怪物后跟在后面的画面,那个高大憨厚有点傻的家伙,总是挥之不去。无人的黑暗房间里,金发青年抱着头,蜷缩在宽大的床铺角落。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耳边总能听到那个有些迟钝的粗笨声音,从自己耳后传来。
“哥哥……”
刚走到巴格达,与穆罕默德分手的时候,奥尔格特就知道珍妮佛已经到了新罗马,成为帝国的皇后。
此刻,奥尔格特身上再没有那种英气逼人的气势,只有没精打采的颓然。巨大的埃及王宫浴室内,他将身体浸泡在整整一浴池的葡萄酒里,红稠的酒浆在结实的肌肉表面划过一道道如血的痕迹,英俊的脸庞略带潮红,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某处。
皇帝陛下的命令昨天已经到了,让他率领埃及的军队越过西奈半岛,从南方向耶路撒冷进发。这让他想起了出埃及的摩西,只是摩西可以回家,他从埃及出发究竟要去哪里?
他的家再也回不去了,鹫巢也回不去了,回到埃及也是枉然,今后应该去哪,他完全没有目标。山姆对他的背叛打乱了全盘计划,原本他打算一回来就杀到君士坦丁堡夺回珍妮佛,可是吉尔不同意,他要借助尼禄和教廷的力量击败山姆,连穆罕默德都支持吉尔的决定。
奥尔格特知道,要击败山姆谈何容易,那种级别的科技,那些恐怖的怪物,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类所能匹敌的。更别说完全压制魂师的规则,以及实力深不可测的山中老人,真不知何时才能取得胜利。
更重要的是,经过了这件事,无论吉尔还是穆罕默德,他们还有谁能坚持继续争夺魂枢,只要那个破玩意一直在尼禄手中,他就永远别想再得到珍妮佛。
将整个头全部没入水下,张开嘴拼命喝了几口红酒,浮出水面长嘘一口气,双眼与红酒的颜色接近。奥尔格特喟然长叹,他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没有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