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愫宁听见这话才算明白八王爷的来意,竟是瞧上了赵家大姑娘的亲事,不消说,自是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她同父异母的长兄李伯骁,李愫宁知道自己的这位父亲一贯是不知深浅的,竟没想到他自负到这等程度。
且不说他一个闲散王爷竟想着和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结亲家,就说李伯骁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还未及弱冠就整日里流连在花街柳巷,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怕是都不够赵宛榕打的,八王爷怎么有脸面奢求这么好的亲事。
“爹爹可是起了撮合大哥和赵家姐姐的念头?”李愫宁也不跟八王爷绕圈子,接着说道:“不只是何人给爹爹想出这等不怀好意的主意?爹爹可是糊涂了,威远将军手握十万禁军兵符,想和赵家结儿女亲家的人家可多了去,唯独咱们家不成。女儿自是知道您只是为了给大哥张罗一门好亲事,可皇伯伯未必这么想,若是再有那有心之士对嘴几句,爹爹,女儿不敢妄议圣上,只是万事都得细细考量再做定夺,父亲还是再想想吧。”
是何人想出这馊主意,李愫宁不用动脑子也想到了海棠苑那位正妃,真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八王爷听了李愫宁这番话也有点想明白了,很是气范氏给他吹的这股邪风让他忘了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女儿说的正是,依照皇兄那多疑的性子,若是王府真与将军府结亲,那王府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可他又不想在李愫宁面前表露出自己犯的蠢念头,只得搪塞道:“你大哥尚未加冠,为父怎么会现在就着急他的亲事,只是我一个同僚托我打听罢了,不过我瞧着威远将军府门槛着实高了些,回头找个理由断绝了那同僚的念头也就是了。”
如意算盘落了空,八王爷在芷卉苑就有些待不下去了,给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颇有眼力,忙说到:“王爷,京兆尹府的方大人不是约您商议城郊流匪作乱之事,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回前院准备准备,不好让方大人久等。”
“瞧我这记性,竟还忘了有这等大事,那宁宁陪着你娘,爹爹这就办事去了。”
李愫宁忙起身相送:“父亲慢走。”
看着八王爷离去的背影,李愫宁不仅嗤笑了一声,海棠苑那位八王妃,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聪明,聪明的是她能唆使得了八王爷上她这来探路,可她也是真蠢,她那儿子分明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混账,她竟然有脸妄想威远将军的嫡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亏得范氏自作聪明,李愫宁正愁她们母子二人不出差错,既然有了由头她接下来要办的事就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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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八王爷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芷卉苑根本没往前院去,怒气冲冲地就去了范氏的海棠苑,范氏还在这等消息,没成想八王爷一脸怒容地冲了进来,她还以为八王爷在李愫宁那吃了排头,根本没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瞧王爷气成这个样子,肯定是那二丫头驳了您的面子吧,这丫头目无尊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兄长的终身大事求到她头上都能不给好脸,真是平日里对她宠爱太过了,惯得真是无法无天。”范氏言语里满是酸意,她瞧李愫宁不顺眼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这愚蠢妇人,整日里只知道背后讲究别人,这回要不是宁宁及时点醒我,咱们一家的安生日子可就过到头了!”八王爷狠狠地拂了拂袖子说道:“你实话跟我说,跟威远将军攀亲戚这个蠢念头是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