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面前的什么东西都往我嘴里塞。这世界欠我的!他妈的什么都不给我!我摇头晃脑地跟余蔓和愣子碰着杯,然后倾倒在我的肚子里。人要想醉酒,或者说只要是奔着醉酒去的,真的很容易。
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怪,经常莫名其妙的欢喜,也经常莫名其妙地伤心,坚定起来披荆斩棘都不在话下,软弱起来一张纸都能将人压垮。现在的我显然就是后者,也许一直以来我都是后者。
愣子看着我疯子一样的表现,欲言又止。他似乎有些忧虑,不停地抽着烟。
不知不觉之中,我和余蔓已经抱在了一起。女孩子的身体真有种迷人的魅力,尤其实在特定的情况下,总能给人以安慰。她的头发很香,她的嘴唇很软,我就这样抱着她,趁机贴上了她的嘴唇。
我躺在她的怀里,只觉得很暖。冬天里穿的衣服很厚,没有太多情欲的感觉在里面,只是抱着她,我觉得很温馨。
愣子不停地翻着白眼,大概觉得我是不可救药了。我看出来他想走,只是放心不下我们。
“哎呀,好痒!”怀中的余蔓嗔道。
我轻轻地整理着余蔓的耳发,把头发束拢在耳朵后面。看着她光洁的侧脸,没忍住将嘴唇贴了上去。事实上,我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做这么亲昵的动作。我跟我前女友最过分的动作,也只是牵了牵手。
“不要,我怕痒!”余蔓轻轻地拍打着我,对于我老是蹭她脖子的行为有些不满。不过她拒绝的力度很小,更像是和我打情骂俏。
我又要去亲吻她,她张嘴,在我手臂上咬了一口。皱了皱鼻子,特别可爱。
她伸出手,要来抓我的手。我握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过了一会,我将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完完全全将她搂在了我的怀里……
后半夜的温度很低,这种旖旎的气氛,甚是迷醉。如果这里有东达山那样的星空,我一定能抱着余蔓到地老天荒。
“余蔓,余蔓……”我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似乎很怕怀中的人跑掉。我的手一直跟余蔓的手扣着,可能是酒喝多了,也可能是突然放松了,反正是很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一条湿热的毛巾搭在了我的脸上,轻轻地擦拭着我的脸。动作很轻,很舒服,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当毛巾从我脸上离开的时候,外面温煦的阳光照了进来。一时间居然有些晃眼,让我不敢睁开眼睛。我很想赖会儿床,就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照耀,等眼睛适应了阳光,才缓缓睁开。这是我租的房子,面前这个人,是愣子。
“怎么?看到是我,失望了?”愣子停下了给我擦脸的动作,叉着手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呆滞的表情让他有些好笑。
我忘记了,愣子一直很会照顾人。刚才他给我擦脸的动作很温柔,我一直以为只有余蔓才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像是轻抚着爱人的脸蛋,没想到居然是愣子做出来的。
“余蔓呢?”我不想理愣子,轻轻地开口问道。
“走啦!”愣子满不在乎地说道,然后抛给了我一支烟。
烟入口的味道很奇怪,我不小心呛了一口。其实我一直抽不惯烟。也喝不惯酒!但是我似乎总在没完没了地抽烟,没完没了地喝酒。这也许是病。
“你想去哪儿?”看着我穿好衣服,似乎准备出门,愣子拦住了我。
“上课啊!老子还是学生呢!你以为跟你一样?闲人!”我笑嘻嘻地骂了他一句,就准备去学校。
“妈的!我本来还想安慰你……可你……你也太畜生了!你是人吗……”愣子摇着头,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愣子的神情有些奇怪,还说着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不怎么!我只是佩服你!妈的我卢楞见过的人也不少了,还是你真他妈最牛逼!最奇葩!看你昨天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还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一点,没想到你比老子还狼心狗肺!睡一觉就好了,不佩服不行!”愣子摇摇头说道。
“日子总是要过的嘛!前一天也许****,感觉都要活不下去了,过个一两天你就会发现美好生活在等着你!我们不能总陷在泥泞里不是吗?”
说起来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挺好的,经过昨晚那旖旎的一夜之后。佳人挚友,余蔓和卢楞刚好一人对一个位置,这样念念书赚赚钱然后疯一疯,人生美满了。
“你想得通就好!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们这些粗人,没你们文化人那么敏感。我们没有要死不活的感情,也没有梦想,每天有钱花有烟抽就行,再大的事情睡一觉就过去,赚得起也亏得起。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理顺了!”
“那当然,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些小事情怎么能难到我?对了,你送余蔓回去的?”我突然想起了余蔓,顺口问了一句。
“没有,她自己回去的。”
“自己回去的?这你也放心?他妈的!要是余蔓出了事老子跟你拼命!”
“出鸡毛事!再说了,老子跟她又不熟。”
“你有病吧?怎么感觉你对她一副很不爽的样子?好像一直都是!”我见愣子有些轻描淡写,有些生气!以前都是我送余蔓回去的,愣子一直对余蔓有看法。
“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凑那么近干啥?那个蠢丫头,就不该跑来这种地方!再说我为什么要对她很爽?她让我爽了吗?”愣子阴谲地淫笑道。
“你他妈!”我突然很想揍愣子,但想到他一直这个样子,也就算了。
“神经病。”我不打算理睬愣子,拿起手机,快速地拨打了一串数字,看了看表,九点钟,又把电话关掉。
“怎么?又不打了?”愣子怪笑着看着我,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九点钟,说不定她还在睡觉呢。”
“睡觉?睡毛!早上七点半的火车!人现在说不定都出省了!”
“火车?去哪儿?”我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老家啊!你他妈是失忆了还是耳朵聋了?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然后你拉着人家,又啃又咬一晚上。便宜都占光了,等于是今天一起床,啥都忘了?”
“去广东?为啥啊?她家里出事了?怎么不跟我说?”
“你他妈的昨天晚上在想啥呢?等于是你现在连什么状况都还没搞清楚?我日!老子真是服气!为啥,做不下去了呗,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事总在这些地方混,你以为很好?这些地方有多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你还没说错,我都挺佩服余蔓的!她还真不一样!来这里几个月,愣是没交代出去!”
“她真走啦?”
“我逗你好玩?昨晚她不是说了就算是告别饭吗?你失忆了?”说着,愣子夸张地拿手贴着我的额头。
“滚!”我抽出电话,又快速拨了一串数字。这次没犹豫,打了过去。
“看啥呢……”愣子看着我在研究床单,有些好笑,“昨晚啥都没发生,你不是看小说看多了吧?以为自己还有个一夜情的艳遇?余蔓这么久都没交代出去,会交代给你?凭啥啊?人家直接走的,连你家都没来。不用担心你把人家祸害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将电话凑到了耳边。我没想好该怎么对余蔓说,该问话呢?还是该郑重告个别?
等待总是忐忑的,期待中又有一丝畏惧,每每是这种时候,每一秒都有一万年那么长。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去XC的路上看到别人写的一句话:最熟悉的电话号码,最陌生的声音。当时就觉得这句话挺有感觉的,只是当时,没有心里这么堵的感觉。这声音倒是蛮熟悉的,他妈的,玩我呢?也太戏剧了些吧?
“打不通?”
“空号。按道理不应该这么快才对啊?”我很想看看是不是打错了,但是显然不会。
“哼!她想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早就注销了,你之前给她打过电话?”
“几天前打过……”
“那不就得了?算了吧!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走了就走了吧。你们本来也没戏。”
“她就没有犹豫过吗?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你以为啥?你以为她对你动了感情?我的天,你们大学生自我感觉是真的好……你他妈的以后别跟人说你在红夜呆过!真他妈丢人。犹豫?因为你?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些东西大家互相玩玩,就跟谈恋爱一样,亲一亲,摸一摸也就算了,还感情?哎哟你别逗老子笑了。你以为她是圣母?你以为她陪的酒少了?也就守了个底线而已,少他妈自我感觉良好了!要不是我对她没兴趣,老子就把她上了!你以为你摸过的地方别人没摸过?你以为你亲过的地方别人没亲过,你以为……”
“闭嘴!”
在愣子喋喋不休的时候,我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然后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其实他说的没错,很有道理,一句一句朴质到让人无法反驳,可是我就是听不惯。我当然知道在红夜这种地方,感情是不值钱的,也是不存在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然后实践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知易行难,大概如此。
我冷笑着,巡视着我乱糟糟的房子。感觉我活的这小半辈子都毁在自以为是上了。对啊,凭什么啊?我以为我是谁?我以为别人多跟我说两句话就是对我有意思,我以为自己的性格会很讨人喜欢,我以为自己总是最幸运的,我以为,没错,一切都是我以为。
我摊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听着手表轻微的跳动声,躺了十几个小时。我很想就这么睡过去,整个世界都跟我无关。但是睡不着。也许,我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东西。
窗外的阳光已经没有了,整个房子黑漆漆的一片。对门的光偶尔洒两道进来,更给人一种烦躁的感觉。
手机屏亮了,有人打电话。我手中拿着手机,犹豫不决。会是余蔓吗?
在电话快响断的时候,我还是接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数字。
“喂。”我很虚弱地开口打着招呼,发出虚弱的声音。
“萧萧狗啊!好久不见啦!”对面的声音很高亢,从他一开口,我就知道是谁了,我们都叫他“卡尔哥”。
我和卡尔哥是在网吧认识的。当时我和腹黑在上网,然后卡尔哥就凑了过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跟他见面的场景。
“哇!卡尔!你也玩卡尔啊!我最喜欢卡尔了!卡尔一定要出辉耀!出了辉耀就厉害了!”
这是他对我或者腹黑说的第一句话。至于到底对谁说的,我不知道,现在也没弄明白。
我当时和腹黑坐在一起玩游戏,然后他就凑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腹黑的朋友,腹黑以为他是我的朋友,其实我们都不认识他。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根本就是自来熟。他对所有人都这样,似乎总能凑过去,跟他谈笑风生。
这人有点傻,我和腹黑回去的时候,想到卡尔哥就是一顿爆笑。我们俩不停地模仿他的语调,嘲笑着他说话的内容,欢乐了好久好久。
后来又在网吧遇到了他几次。他每次都是半夜十二点来,然后两点多的样子走。这作息,嗯,他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有一次,我们通宵上网。第二天早上他提着一袋蛋糕来了。我刚好饿了,正想说话。腹黑先开口了:“卡尔哥!我好饿,能不能给我们发一个蛋糕吃!”
“好啊!”卡尔哥没有太多的犹豫。
于是我们五个人,每人拿了一个小蛋糕。吃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我们每人又拿了一个。至于剩下的最后两个,总要给他留着才行。
卡尔哥就坐在我们不远的地方,看我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也没有说话。他有自己的世界。
“那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回去的时候,大壮问我:“刚才那人是你们的朋友啊?”
腹黑嘿嘿笑道:“不是,我和萧萧狗就见过他几次,话都没说过两句。”
“总感觉他有些问题。”
“这里?”腹黑指了指脑袋,坏坏地笑着。
大壮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把他蛋糕都快吃光了,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啊,反正他脑袋不正常!‘好啊!’你看他说话的样子,像不像一个傻逼?”腹黑笑得肚子痛,趁喘气的空当,又把第一次见到卡尔哥的场景说了一次,换来的是我们五个人的爆笑。
卡尔哥真的很蠢,他特别喜欢玩游戏,任何游戏,我单手都比他玩得好,这不是夸张。
后来跟他见的面多了,我们也带着他一起玩。他似乎很怕我和腹黑嫌弃他,于是很小心翼翼。
那一次我在中路跟对面对线,见他在树林里蹲了很久,我有些好笑,就问道:“卡尔哥,你干嘛啊?你在那儿呆了五分钟了!”
“我看他要打你,我保护你啊!”
“噗……”我哭笑不得。他那身板,真的像个经验宝宝。还保护我,不过人家总是一片好心,单纯的让人不忍责怪,“行了,你走吧,我能行的。”
“哦,那我走了,你注意安全啊!”他满口答应,屁颠屁颠跑到我面前,给我贴了一个药膏,然后走了。
说起来,那一瞬间真的挺感动的。如果他真的会玩这个游戏,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出这种举动。
对他的嫌弃总算没那么强烈了,我和腹黑开始带着他打RPG。夜晚的时光总是很困顿,尤其是这种打怪刷级的游戏。我和腹黑身上的装备早已花花绿绿,各种冒光的特效,我睡着了两次,然后又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卡尔哥,估计他已经睡着了吧。
“腹黑,去把大boss打了?”
“还有哪个boss没打?”
“最大的那个……”
“哎哟,等会,我醒醒瞌睡。”腹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我转过头看到卡尔哥,他居然没睡着,而且,是精神奕奕?
“卡尔哥,你没睡着啊?”
“没有啊!我总算找到个好地方了!在这个地方刷怪特别快!”卡尔哥认真地答道。
我点到他的人物,很好,练级房里,在刷高级怪。身上的装备,都是新手装……
我有些不信,又问了一次:“你真没睡着?在这里刷了三个小时的怪?一动不动?”
“没有啊!我有操作的!我一开始刷不过,老是死,我现在终于能打过他们了!”
说起来,他也是我在N市m大学里为数不多的记忆了。所以我走之前,想请他出来吃顿饭,不凑巧,他有事。于是我跟他再也没有了交集。
人生中大概很多人都是这样吧。你们之后再无交集,仔细想想,你们之前还挺多缘分的。他陪你度过了一段时光,嬉笑怒骂,爱恨情仇。
“喂,萧萧狗啊!你有没有在听啊?”卡尔哥见我太久没答话,开口问道。
“在……”我轻轻一笑,依旧很虚弱。我刚才陷入回忆里了,不知不觉想的久了点。
“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的情谊!”
“几个意思?”
“我好久没见到你了。那天我在网吧碰到腹黑,一问他,才知道你走了。我也才知道,那顿饭算是你的告别饭!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我也会来的!我对不起你的情谊,你要原谅我啊!”
卡尔哥说话还是那么蠢。但这种时候,能被一个人关心,这感觉真好!
我眼眶有些润,轻轻道:“没关系。”
“对了,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吃得睡得!下次见面,你请我吃饭啊!”我努力想要笑出来。
“说好了!我请你吃饭!”
“嗯,说好了!我还有点事,先挂啦!谢谢你啊,卡尔哥!”我感觉他好像还想说什么,赶紧挂断了电话。有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害怕有人关心,也害怕没有人关心。
卡尔哥给我打电话,挺让我意外的。有些高兴,也有些难受。似乎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到了这个不死不活的境地,抛弃了所有人,抛弃了自己。再然后,所有人抛弃了我,万劫不复。
我失魂落魄地出门,想吃点东西。一天没吃东西,有些饿。
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我已经走到了余蔓的家门口。敲门,没人。
M市的街道不繁华,有些空,想了想,我还是往学校那边走去。这边吃的总归是要多一些。至于之前和余蔓他们去的地方,实在有些不想去。
“帅哥,要吃点啥子喃?”老板是个四川人,一张嘴巴特别能说道。
“叫我啊?”尽管我心情很低落,还是被老板的表情逗乐了。
“是噻,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是喊你噻!哎呀,我发现你真长得有点帅的!追你的女娃娃肯定有点多哇?”
“也许吧。”我尴尬地笑了笑。这种话听得多了,一开始挺兴奋,时间久了就知道,他们真的是放屁!
“吃点烧烤不嘛?我们的烧烤好吃的很!”老板继续吹嘘道。
“不了。下碗面,来件啤酒吧。”我递了一根烟给老板,然后就趴在桌子上。我心情很烦躁,似乎很苦恼,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苦恼什么,也许这一切都不符合人的心意吧。
“吃啥子面喃?还有啤酒要哪种?”
“你看着上吧。”
“要得!”老板见我不愿搭理他,答应之后也就下去忙活了。
我很少到学校这边来吃饭,那些同学经常告诉我哪里哪里好吃,我一家都没去过。
我对吃东西不是很挑剔,能吃饱就行,管那么多干啥?
学校的地势比较高,所以风很大,吹得人冷飕飕的。我将外套紧了紧,深吸了一口不怎么好抽的烟。
“人如果很难受怎么办?”我发了条消息给卡尔哥。大概这种关系不算近也不算太远的人,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吧。
我没有指望卡尔哥很快回我消息,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最好我不认识他,最好,他跟我一起来咒骂这个狗日的世界!
“那就想想开心的事吧。”卡尔哥的消息回的很快。事实上我刚刚放下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那如果没有开心的事情呢?”
“那你就想想我吧!”
卡尔哥的话还是把我逗乐了,也就乐了那么一瞬而已,还是没能冲淡我的愁绪。我又点起一根烟。
“卡尔哥,你有没有特别难受的时候啊?”
“没有啊,我这么没心没肺,怎么会难受?”
“也是。可是我很难受,我又不想去想你,怎么办啊?”
“那你就想想其他的事情啊。生活中还是有很多值得感激的事情吧,比如灿烂的阳光,比如清新的空气,比如遇见某个人,比如某件事,很多很多啊!就去想想,然后你就不难受了。”
我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不再去看它。我根本不想听这些劝诫,也不想听宽慰,我只想听到他说:“这狗日的世界。”
我不停的灌着啤酒,时不时地喝一口老板自己泡的酒。这种啤酒白酒混喝的法子,是当时在N市的时候跟他们学的。没什么好处,就是特别容易醉人。
因为不停地抽着烟,嗓子就特别难受。想要喝一口酒来润润嗓子,谁知道越喝越渴。喝着白酒,明明有一丝燥热。然而山上的风一吹过,又冷得人忍不住发抖。他妈的,这世界真他妈是狗日的,连风都要来搞我!
下课了,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学校的铃声。想想自己今天就逃了一天的课,无所谓啦,要打要骂随便他们,大不了不念这书了。
“老板,来两份豆腐脑,再来一碗馄饨。”是凌笑芸的声音,我虽然没见过她很多次,但是我能肯定是她的声音。
她没有看到我,她是跟她的男朋友一起来的,他们正在亲昵地打情骂俏。
我的心中闪过一丝嫉妒,不过只是转瞬。关我什么事呢?他们爱怎么样是他们的自由,我嫉妒个屁!我这种人,配不上命运的眷顾。
凌笑芸背对着我,我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后背。他的男朋友,听王艾莎说过,好像叫杨铭。很高很帅,还很有钱,比我强上百倍不止,虽然我很难受,但如果我是女孩,我也会选他。
杨铭轻轻地摸着凌笑芸的头发,然后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趁她不注意,然后将嘴巴凑了上去,换来了凌笑芸的一阵娇嗔。
我就静静地看着,内心无比的平静。人总有欣赏美好事物的本能,我很羡慕眼前这一幕,我离他们很近,但是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也许这一辈子都和我无关。我很羡慕那些电视里小说里有缘无分的人们,这样好歹还有些回忆,还有些难忘。我似乎跟谁都是,无缘也无分。我也很想爱人,很想有个梦想,很想有个愿望,很想有个人值得我去为她奋斗。大概,就像她们说的吧,我是个好人。我总想很绅士地去爱,很礼貌地去对待,也许吧!也许,我这种人本身就不配爱。不配得到,不曾拥有,也谈不上失去。
没过太久我就离开了,美好的事物欣赏得太久了会让人感到折磨,尤其是你跟这些美好的事物根本挂不上边的时候。
“比如我们呼吸的空气,当你快要窒息的时候,你能呼吸到一口清新的空气。再比如我们吃的饭,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人饿死。而我们恰巧活着。这些都值得我们去感激啊!我看你徒步去XC,都觉得自己特白活。我都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那么远的地方。男人眼界什么的最重要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那么多朋友,我听腹黑说他们都是因为你才聚到一起的。这么多人,也都只有你把我当朋友,他们都把我当傻子。所以啊,萧萧狗,要加油!你难过了,你的很多朋友也会跟着你一起伤心的!比如说我!”
卡尔哥发来的这段莫名其妙的话,我没有太读懂。我知道他是想宽慰我,有一丝的感动。
没有人傻,只是有些人,在自己的世界中,平安喜乐,陌生人哪儿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