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杨末语和子莫原是准备连夜赶路,一人一马正要出城杨末语却瞥见一大一小身影从身边走过,走在前头的男人正直茂年,牵着一批马,马上坐着的是一看似魁梧的中年男子,他骨骼奇大却又瘦的离奇,整个人就好像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覆盖着,双眼凹陷的程度不同。看来是一只眼睛瞎了许久后,另一只眼睛是近几年才瞎的。
可马上的男子却坐的笔挺,依旧威风凌凌,可以窥见他曾经的风采,必定异于常人!
“先生。”子莫见杨末语驻步打量这两人,不由上前问道,“是否有什么异样。”
虽然马上男人确实奇异,可看他俩的装扮也不过是普通的行人,不知杨教主为何对他俩如此感兴趣。
“你瞧出什么来?”杨末语有心锻炼子莫的观察力,并不直接回答。
“马前那男人相貌平平,可看他一行一举应当是个练家子,可腰间并无佩兵器,可能更擅长拳脚功夫。那马上的大伯眼睛已经瞎了,瘦的皮包骨的却未显病态,或许他是那男人的师傅罢。”子莫说道,却又反问:“可我还是没有看出,他们有什么值得先生这样打量。”
“衣服。”杨末语收了收马绳,已是决定不走了。
“衣服?”子莫疑惑,想再打量那二人几眼时,那两人却早已融入夜色之中,不知去向,“可我见着就是普通的衣裳,布料比普通人家穿的还要简陋一些。”
“就是简陋。”杨末语说道:“曾经我听樱姑娘说道过,她的服饰皆是那天尊所织,就连随身的荷包也是出自天尊之手。”
“你是说,那人是西药王!”子莫惊道,杨末语点了点头。
他们此行是受邀参加西药王的生辰。
西药王因妙手回春的医术闻名,传言能起死回生。加上这人菩萨心肠,无人上门求医之人是好是恶,都乐意出手相救。那时他居住在西凉,因此得了个西药王的盛名。
若不是遇见了樱春容,他都不知道,那世界上的大好人居然暗地里自称为天尊呢。
“他怎么来春城了”子莫又问
杨末语不答,心里想着这西药王的宝贝在春城哩!随后调转马头,“找个店住下吧。”
教主的命令子莫自是不会质疑,跟着一扭马头,回城找了个客栈打尖了。
大约是在二更天的时候,有个大嗓门的杂役在街上大喊着:“林教教主,你还在春城吗!在的话出个声啊”之类的话语。
林教虽出生地在春城,但杨末语行事甚是低调,并不愿显露踪迹,但凡在外,连教主的头衔都不让称呼。如今这事令他颇为不满。
子莫识他颜色,拍了窗户一跃而出,抓着那杂役将他带回房内。
杨末语隐身至屏风后,不愿见人。
“你大晚上的瞎咋呼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子莫将他摔在地上,骂道。
“哎哟,这是哪里的小英雄,得罪得罪了,”小厮忙正身跪着磕头,“我不是有意打搅爷的休息,只是我也是受人之托啊。”
“你找人便找人,大街上这么大喊大叫干嘛。”
“我这不也是没招吗,我能打听的都打听了,可也不晓得是人真不在,还是这名号太响小二不敢出卖,反正是找不着。”小厮苦着一张脸,怎么轮着自己守夜摊上这么一糟心事。
“那或许,是这人已经出城了呢。”
“那我可就惨咯!”小厮嚎了一嗓子,被子莫一个警告的眼神扫来,连忙收了声。“这找人找不着不是常有的事吗?你主子怎么会责怪予你。”子莫旁敲侧击,想知道这小厮背后的人。
“金老板哪是认理的人哟。这要是找不到人,回头我就得跟着陪葬。”后半句纯属于小厮的喃喃自语。“你说的金老板,可是潇湘阁的金老板?”子莫问道,“是啊,小爷你也是我们那的客人?”小厮见子莫的面容俊朗,确不似常来光顾青楼的模样。
“与潇潇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小爷与我们头牌认识啊,那必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小厮连忙称赞,可这话里的深意听着却极不对味,子莫不与他计较,追问着潇湘阁找林教教主作甚。
小厮逃不走,性命和潇湘阁的生意做比较来,自然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连忙将来龙去脉告之,说完还替头牌着想,说了两句自认为是那尊贵的客人和林教教主有关系,潇潇才会指名道姓的找那人之类的话。
她寒毒又发作了?子莫一听便知道这说的必是樱春容,只是今日见她还神采奕奕的,不知又是发生了何事。她只要失血后便会发作寒毒,莫非她又割血了?
小厮见他若有所思,斗胆问了句:“爷莫非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子莫慌张回神,瞪了眼他,吓的小厮连忙低头,不敢再乱说,可一想到在这边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再不找到意潇潇要的人,怕自己真是命不久矣,续而低头问道:“爷,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说了,这时候不早了,我还得继续去寻上一寻才行啊。这次我保证喊得轻些,绝不打扰爷休息。”
“你便喊得响些。”屏风后的杨末语突然出声,吓的小厮一个激灵,向子莫的方向爬了几步,翻身面向屏风。
“不过这次你喊,有没有神医能救救樱家姑娘。要喊的越响越好,若是有人出来,你便带他们去就是了。”
“这……”小厮不明其意。
“你若求活,照这去做便是了。”
小厮听他说的高深莫测的样子,磕了几个头满口的谢谢高人指点。起身时间那小公子没有阻拦,便是知道这是放他离开了。
待小厮又回到街上,那大嗓门喊的便都是杨末语方才教的话了。
“教主,我们要去看看吗。”子莫走到屏风后问道。
杨末语倒了杯茶,喝了口,摇了摇头道:“这客栈的茶是越来越次了。”见子莫仍站在身旁等着应允,他叹了口气,“这寒毒害不死她,你若挂心,便远远的望一下别露了行踪。”
此言一出子莫低了下头,说道:“教主不去的话,我便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