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拉开门,青芜没好气的看着云重。
云重皱眉,“姑娘呢?”
“姑娘累了,在休息,你有什么事就先和我说吧,我转述给姑娘。”
苏玹现下精神恢复了,青芜和云重也就不能再像先前那般好好说话,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看旁边有些不对劲。”
最后,还是云重先开口。
青芜就问:“什么样的不对劲,要紧吗,要紧的话我现在就去请示姑娘。”
“好,你去吧。”
两人合不来归合不来,不过却不会在正事上胡闹。
青芜转身忙进去禀报苏玹,不一会儿她就让云重跟着自己进屋回话了。
“姑娘。”
“嗯,你发现什么异常了?”
“原先旁边总会有婆子们进进出出到各处去串门,可从刚才开始,我们左边邻近的那一边就开始安静下来,别说婆子和丫鬟了,现在连动静都听不到一点。”
“你有派人去查看吗?”
“没有,一切都等姑娘吩咐。”
苏玹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的覆在腕间,过了好半晌她才抬眸看向云重。
“不要声张,也不要派人过去打探,你只要加派人手开始严守我们这院子便行,任何人都不准轻易放进来。”
“是,姑娘放心。”
云重没有犹豫,应声后便行礼退下。
但他没问出来的话,青芜却是憋不住的,等她去把云梨木门关好后,人就挨到了苏玹身边。
“姑娘,这是为何?”
“什么?”苏玹靠回炕上,没回答她的问题。
青芜急了,“就是刚刚为何不让云重派人过去看看呀,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啊。”
“做什么准备?”
苏玹却叹了一声,“现在白马寺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都还没弄清楚,贸贸然的把人派去探查,要是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那时我们才真是有死无生。”
况且有一事她还没说。
来人既能派兵将白马寺围住。
那捏死他们也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了。
这时明智点的就该安静待着,别去碍眼。
不然,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一茬一茬的令人目不暇接,尤其是对选在今日来白马寺上香的贵妇人们而言。
这么倒霉的事偏生就落到了她们身上,现下被困在山上不能进也不能退,实在憋屈啊。
不过这是对于别人,对苏玹而言,却就是求之不得了。
她如果今天回到苏家,那到时还能不能正常面对苏李氏可就是第一个天大的难题。
更别说还有苏墨和苏姝。
此时相比起回到苏家,她更愿意留在白马寺。
就算生命可能会受到威胁……
“姑娘,你还沐浴吗?”
皱紧的眉尖一顿,半晌后,苏玹有些无语的侧眸看向青芜,“当然,为什么不。”
扶着她的手起身,苏玹也不再多想,快快的沐浴更衣后,她就准备睡下了,只是就在这时,院外却突然就有异响传来。
青芜立刻紧张地看过来,苏玹也心下一紧,但她没说话。
一会儿后,她先示意青芜把房里的灯全都吹灭。
两人躲进里间,卷缩在帐幔内。
屋外云重低喝的声音,屋里都能听清。
青芜有点结结巴巴的问苏玹,要不要她出去看一眼。
苏玹让她安静待着。
这一刻,天地间静得吓人。
除去外面刻意压抑的骚乱和她们自己的心跳声外,苏玹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手心全是冷汗。
眼睛里也流进汗水,可就算火辣辣的疼,她也不敢闭上。
身旁的青芜此时早就连身子都抖了起来,她虽也好不到哪去,但终归没地儿逃了不是。
这时跑出去除了死得更快一点,让事情更糟一点外也没有别的了。
斋室内灯火全都熄灭,唯一的光线就是屋外的几盏风灯,摇摇晃晃明灭不定。
云重身量高瘦,平时青芜总取笑他像只瘦猴。
可青芜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人会变成她最后的指望。
至始至终云重就没离开过大门一步,不管外面的响动如何由远而近,他都是定定地站在那儿。
高瘦的身影在风灯的照射下投在了窗纱上,刹那间高大威武至极。
“姑娘,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青芜忽然侧身抱住苏玹,身子整个挡在她前面,吓了苏玹一跳。
她的神经本就一直紧绷,青芜这一扑,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没事,对,我们会没事的。”
但惊吓过后,苏玹还是反手回抱住了青芜。
那些话原本就是她要安慰青芜的,现下虽被她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可只要意思对了,那就是好的。
尽管她不清楚青芜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有信心起来。
苏玹:……
冬日寒夜,不仅有凛风的肆虐呼啸之声,还有树木的悲鸣。
风雪交加下,外面的声响是越来越小,屋内苏玹和青芜抱在一起等了好一会儿,最终青芜先开口问道:“姑娘,要出去看看吗?”
“再等一会儿。”
这次苏玹来白马寺上香是带了不少人的,仅小厮长随就有八九人。
再加上云重和他手下的那就更是多达十数人了。
这么小的一个院子有十几人守卫,按理说应当是不难的。
可她生怕会有意外。
毕竟这里一大半都是苏李氏派来的,就怕别人又说她薄待苏玹。
但人是派来了,可心实际向着哪儿却不好说啊。
除去云重和他的人。
苏玹谁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