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地进酒楼一探究竟,我拐进小巷易了个容,顺手偷了身男装换上。为了不显得猥琐,很是认真地为自己打气一番,随后大摇大摆进了酒楼。
我对于自己男装忐忑不已,又觉得刺激,毕竟一般话本子里都是如此。女主女扮男装偷偷溜出去玩,巧遇男主,不是发生口角便是动手打人,女主理直气壮,殊不知男主看破不点破,然后,日久生情。
唔,好羞涩。
然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酒楼一楼是寻常酒馆,有钱人家都可来此挥霍一番。一般重点,都在楼上。可惜二楼有小厮把关,寻常人上不去。
这得看我三寸不烂之舌的。
于是我被赶出了酒馆。
我没忘记我是个仙女的事实,便绕过酒馆的正门,从酒馆侧边爬上二楼,随意找了个窗户,准备破窗而出。
窗前有层薄薄的布遮掩着,勉强可见里面人的身影。仔细听,似乎不止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我悄咪咪掀开一个小角,从缝隙往里看。
恰巧,二哥的声音响起:“不知殿下有何高见?”
那人冷笑一声,道:“父皇的身体我最清楚了,恐怕是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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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有些有些凉了。
秋高气爽的时节,将军府家的三小姐出嫁了。
不管怎么说,三皇子都算众皇子中最出众的一个,加之皇帝大限将至,朝中众臣,莫不纷纷倒戈,倾向三皇子一方。
这也就导致,今年捧场的人十分之多,差点将将军府的门槛踩烂。
喜的是,昌卉公主来了,忧的是,许玦也来了。
当然,,这和一个傻子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因为从一早上开始,我就被禁足在我那一方小院子里。
虽然我要承认,禁足对于一个傻子来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只要不被外界接触,就不会受到嘲讽和伤害。
但将军他老人家明显没有想过,如若没了将军府,那么作为傻子的谢一瑾该如何生存下去。
这是命。
与九重天大相径庭的一点,一切玄机皆在司命手中那本小小的命薄中。可算出,可知,却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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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院中的树下挖了一个坑,将龟壳埋了进去。然后靠在树干上,发起了呆。
以往司命也是这般,每日除了写写命薄,就是喝酒,醉了便倚着她的那株合欢树,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下花草众多,独爱她那一株合欢。
有时远远看去,她似乎已与树融于一体。树便是她,她便是树。
大概是看破了这世事无常,所以便无了牵挂。
只是我看不破世事,也踏不出红尘,一辈子在原地转圈,看着身边平淡或戏剧的事,笑着或流着泪。
走神间,二哥蹑手蹑脚进了院,再次猥琐地搬来砖头垫高高。
我默不作声看着,他回头,似乎才发现我在树下,吓得抖了几抖:“我的娘亲,四妹你是要吓死我。”
我突然想起许玦的话——谢府人才辈出,一个个却偏要装傻充愣
并非全无道理。
但是这明显有个站错队的傻孩子啊。
二哥跑来假惺惺摸了摸我头顶上的毛,安详道:“四妹呀,等二哥回来给你带荷花酥吃。”
我没理他,他便踩着砖头翻出了墙,等他完全翻出了那堵低矮的墙,我便将他掂脚的砖再次推翻了。
回到屋里时发现屋里的丫鬟不见了一半,小草便为难道:“小姐,她们都是想去凑个热闹……”
我也懒得理,内心幻想了一下宅斗的自己,道:“把门关了,你也出去。我困了我还要变漂亮我要睡觉。”
她依言关门,可外面鼓锣声大噪,哪里睡得着。
夜幕降临,人鸟兽散,热闹全去了皇宫。
我等得昏昏欲睡,终于门外响起脚步声,让我高兴得想放鞭炮,赶紧清清嗓子,坐直了。
外面许玦的声音响起:“我听下人说二公子来了四小姐这里,不知可否一见?”
我捏着嗓子,抢在外头小草前回答道:“不知许公子找我何事?”
我想外面小草的三观定是要震碎了,只希望她不会露出破绽。
忍着恶心,我换个调,娇滴滴道:“哎哟二哥你说好了今天晚上你要给我看什么大宝贝的,你可不要中途跑路,不然我就要大哥打你。”
门外的小草&许玦:“???”
许玦果然知难而退,道:“打扰了,既然二公子要哄妹妹,那我们有空再聚。“
“一言为定,下次谢某定不负重邀。“
我溜到门口透过门缝朝外看,许玦那精明的小贱人果然还没走,于是娇滴滴道:“二哥你给我看的大宝贝好好玩哦。“
闻言,许玦捂了捂脸,转身走了。
我叹了口气,演戏真难。
小草还在门口崩溃,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来,我只觉得快要被累死,一个一个糟心事接踵而来,而看到手腕上的红线时,我更是想要去死。
我怎么才能把他的手、她的手用这根红线圈一圈,圈成一个同心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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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二哥回来又摔了狗啃泥,没过几日把我叫去,指着那一堆砖道:“以后你随便玩什么,但是求求你别玩这一坨砖了。”
我点头。
然后他轻车熟路踩着砖翻过了墙。
我回到树下将我那日埋的龟壳挖出来,又看了眼卦象。将军府二公子谢耳只是个引子,虽可以化解一时,但三皇子真正的目标还是将军本人。
命不可篡改,反正怎么改都是徒劳。
倒不如先解决那根红绳的事情,我怕这样牵下去,许玦会爱上拥有盛世美颜的谢一瑾。
于是我掐指算了算,巧了,昌卉公主正在外面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捏了假人扔在屋里,乔装打扮一番,便滚去了街上。
按剧情来说,此时昌卉公主应该在酒楼附近的茶馆里听说书,讲的是昌卉公主最爱的灵怪异志类,加之说书人江南闻名,巡游说书,好不容易赶上这一趟,所以不辞辛苦亲自去茶馆。
一个仙人的转世喜欢听灵怪的故事,是嫌当仙时没听够吗。
我当即便奔去了茶馆,在不远处的一家裁缝铺下观望。
那公主在二楼靠栏杆的座位喝茶,虽乔装打扮了一番,但气度不凡,一眼便能辨别出,再加上我那三姐小瓢仙子,这我总不会认错。
我正思考用什么办法把线弄到她身上,就听闹市惊蹄,有人纵马而过。
那婀娜的身姿,那销魂的脸庞。
哇哦男主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