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司命星君曾为我科普过种族优势。简单粗暴来说就是种族优良的仙无论是仙根还是颜值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远古种族中不乏美人。
青鸟族可追溯到混沌时期,也曾鼎盛辉煌,延续至今,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渐渐衰败,只余寥寥数人。在九重天虽不至于如雷贯耳,但威信仍留。
青鸟族的女子,向来貌美,其中南莲公主风头最盛。
不久前迎使大会上我与她曾有一面之缘,可谓是惊鸿一瞥,从此不敢忘记她的容颜。此之前青鸟族甚少带族人出来溜溜,一出便惊艳全场。再说,青鸟一族,底蕴极厚,教养出来的个个大家闺秀,全无九重天众仙暴发户的气质。
所以未来天后之位,南莲公主当之无愧。
大概是醉酒,所以反应力相当迟钝。等人都迈入了小树林来,他才回头,表情茫然。
“三哥,你.....”女子的话戛然而止。
树叶被风吹得晃动,哗啦啦将头顶的林叶撕扯出缝隙,天光乍泄,全数倾倒在女子身上,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受到上天的荫庇。
果然女主出场就是不一样,明显的外挂。
我意图撮合的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相遇。
被层层绿叶遮住,看不见许玦的神情,不过我猜想他应当是相当快乐。艳遇一个一个接着来,一个比一个好。
那女子却惊慌失措,往后退出几步,道:“不知徐大人也在此处。”
许玦此时相当淡定:“昌卉公主,是许某冒犯了。”
风突然停了。
他回头看石桌上未收拾的酒杯,没有停留,大步朝前走去。至此,两人擦肩而过,一句多余的话也无。
我突然明白了剧情。像是脑子被驴踢了一脚,原本不甚清醒的思路被踢散,重组,竟拼凑出事情的大概。
南莲今世为昌卉公主,也就是刚刚救我于鞭下的女子。那一句“三哥”并非乱喊,她来这荒郊野岭也并非意外,而是有所谋。想必约她与许玦的,是她话中的三哥,也就是三皇子。
无意之中,两人被下了套。
这三皇子可谓是处心积虑,当媒人比我还急。无非是皇位之争,想通过与自己向来亲厚的妹妹拉拢许玦,也不知道,许玦肯不肯领这个情。
我觉得无聊,将神识凝聚在花蕊,化为一只白蝶飞出。
我飞得相当低调,所以一路到昌卉身后都无人察觉。就怕那些小姑娘有扑蝶情怀一不小心将我弄死,让我黯然神伤。
正要跑路,突然听见昌卉身边的小姑娘开口道:“不知殿下是何意,若是损了公主的名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昌卉脸色不怎么好:“三哥自然是有他的考虑。”
小姑娘低头,不敢再说话。
我回头看那小姑娘一眼,不由呆住,我日那不是我三姐小瓢仙子。默默点蜡,没权没势又没后门可走的仙可真伤心。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月老给我的那根限量版红线现在还拖在地上!
嗷,什么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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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树林时小树已经了无踪迹。
我在方才躲藏之处走了不下十遍,最终鼓起勇气怒吼:“小树你是长在树林了吗?”
这一声怒吼声振林木,惊得飞鸟纷纷逃窜,树枝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细碎的树枝树叶砸的我措手不及。牛逼哄哄的自豪感扑面而来。
“小树啊。”
“小树你在哪里。”
小树啊,我今天做了一件我谋划已久的事,但我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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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一句怒吼并没有召唤来小树,反倒招来太子派来的人。
于是我被毫不留情面地送回了将军府。
至于小树,旁人只当是个傻子的侍女,掀不起大风大浪,失踪了便是失踪了,谁人管她死活。
小树离我而去,料想日后我会过得很是无聊,大哥二姐三哥一致为我提拔了小草在我左右。期间对小树闭口不提,仿佛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若不是我现在知道小树过得很好,未来也会越来越好,定要怒斥他们冷漠无情。
小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听闻小树不知所踪,很是难受得哭了几个时辰,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不过这不怪她,她幼时侍奉三哥左右,染上了点二缺的气质也是正常。
因为我这一次不告而别,并且与太子狼狈为奸,很是让大哥生气,当晚便召开了紧急会议,手持皮鞭在祠堂等着我。
他一边凶狠地抽三哥,一边骂道:“都怪你带坏了四妹!”
三哥哭唧唧:这关我什么事......
大哥抡鞭子:“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我今天就把你抽死在列祖列宗面前。”
出了祠堂,捎着凉气的的风钻进衣袖,冷得人一哆嗦。
想起来许久没有见到二姐,我觉得奇怪,问:“二姐在哪里?”
小草称职回答:“二小姐正筹备置办嫁妆,忙得脱不开身。”
想起今日许玦与昌卉不期而遇的始作俑者是三皇子,我就觉得头疼欲裂。再想到三皇子无缘无故要迎娶二姐,我便越是理不清这其间的利害关系。
宫斗这事果然很烧脑子。
大概是这一天见到的人比我在过去一个月见到的加起来还多,所以身心俱疲,晚上浑浑噩噩,倒床便睡。
梦里一片乱糟糟,一会许玦发酒疯,一会昌卉公主的脸跳出来。开始我无能应对,看着看着也就麻木了,任他们二人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谁料画面一转,二人转演化为大合唱。各色面孔一个轮着一个跑出来,丑陋的,善良的。仿佛这世认识的人串错了剧本。
梦里小树笑得温柔:“你看上了许大人?”
渐渐地,她敛了笑,眼角微微吊起,脸又与司命星君重合。再仔细看,与司命星君一般无二。
我扭头凝视她,轻声道:“是啊。”
我看上了他。
她问:“什么时候?”
“自始至终。”
从一开始,到现在,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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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晚上莫名其妙的梦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
本可一觉睡到中午,无奈睡梦中感觉手腕被什么勒得厉害,竟生生将我从睡梦中勒醒。艰难睁眼,赫然发现一根红线牢牢栓在我手腕上。
这限量版还他娘地还甩不掉了??
一想到从此许玦要用深情的眼光看着我,便觉得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看来这红线不能留。
思及此,我下床,却苦恼于在何种情境之下,才能见到昌卉公主并且对她动手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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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久前才离家出走,前车之鉴,大哥不敢再带我去找太子。不仅如此,还三番四次召唤小草给她洗脑,以免近我者黑。
大概看我可怜,二哥很是贴心地带了些小玩意给我玩,一脸哄傻逼的表情:“亲爱哒,这是哥哥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只求你以后别到处跑,不然挨打的还是你二哥我。”
他偶尔会大发善心给我投喂一些糕点,更多的时候,他屏退下人,一脸猥琐地搬砖去后院,摞在墙角,猥琐地翻过墙。
我:“……”
别当我什么都不懂。
于是我断定,二哥一定在外面养了个相好,可能因为身世的缘故,不敢明目张胆地带回见家长,甚至连见一面,都需要掩护。不然哪一天被恶毒婆婆看见了,会辣手摧花。
真真的千里来相会啊。
不过我娘已经死了呀,他哪来那么多忧虑。
只能说明,这个相好,是个男的。
我笃定点头,由衷觉得自己以后要对二哥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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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这短短一个月里,我一事无成,反倒长胖了两斤。
同时,三姐的婚事也迫在眉睫,将军府上下越见繁忙,三姐的出场率越来越低,低到我快要遗忘我还有个姐姐。
对于三姐和三皇子突然间的婚事,我一直很是好奇,但碍于傻子的设定,只能旁敲出事情的大概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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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相当烂俗。
三姐长得好看,加上在沙场上驰骋的身姿很是潇洒,于是三皇子对她一见钟情。
至于一见钟情的地点,在秋季的狩猎会上。
没错,就是每个宫斗戏本子都会出现,女主与男主产生感情的高产狩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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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关注三姐的同时,又要时刻留意二哥的去向。
二哥生来就是一副会整出些幺蛾子的气质,这些时日偷溜出门的次数越发多了,有时甚至忽视我,直接翻墙外出。
我对此表示十分不满,便把他垫脚的砖挪开,任他回来时摔了个狗啃泥。
后来我突发奇想,既然有人帮我铺好了垫脚石,那我为何不顺便出去逛逛?
反正无论如何,挨打的也是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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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大胆地实现了我的想法,爬上围墙,从墙上一跃而下。
墙外是一条小巷,直通京城繁华的街道。二哥走到小巷尽头,伸出脑袋左右看了几眼,似乎确定了什么,直起身,左转。
我瞬间觉得有点意思,这鬼鬼祟祟地是要去见哪个小妖精。
于是冲向酒肆的脚步生生顿住,向左转了个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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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直奔酒楼,头也未回,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酒楼还是上次许玦口中的那栋酒楼,专为富贵公子挥霍钱财之地。全京城的纨绔,成日扎堆了挤在酒楼里醉生梦死,怀抱着莺莺燕燕,不学无术。
对于二哥出现在这等风月之地,我很是不解,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随后一想:莫非二哥爱上了个青楼女子?
酒楼外车水马龙,小贩在街道上卖力地吆喝,寻常百姓如潮汐般早出晚归。谁也不知道同一时间的什么地方发生着什么肮脏事。
站在酒楼屋檐下,被秋风吹得打了个寒颤,顺手擦了擦鼻涕,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日,他不会在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