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漫回来后还是决定和宋晔分手。
她告诉了我她心底深处的秘密。
这个秘密我早知道。
她说她要跟阮行表白。
我心痛的揪在一起,微笑道,“阮行很好,他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如果你们在一起,你也不用异地恋了。”
可是我多么想和阮行在一起,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同他说,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同他做。
可是田漫该怎么办啊。
她拉我去陪她买衣服,纠结于阮行喜欢什么样的,试来试去不知道买什么。
我陪她逛了五天,最后还是买了最开始看的那件连衣裙。
周五的时候她拖着我一定要我跟她去南政。
她说她很慌,想要我陪着。
我婉拒了她,说夏迟要来,实在没空陪她去。
她跟阮行告白成功了,他们会开心的在一起,我不开心。
她跟阮行告白失败了,她会伤心,我还是不开心。
我拒绝不开心,我想要开开心心。于是我跑西门口的台球厅开了个桌打的不亦乐乎,我一杆一杆打的咬牙切齿,想把所有郁闷都发泄出来。
心里只有两个字萦绕,狗血!
打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叫了个外卖坐台球桌上吃,心想田漫这时已经快到南政了吧。
正边吃边走神,脑壳被人敲了下,抬头一看,是张宽,边上跟了个穿着很艺术的妹子。
他打量我一眼,“美女也有这样不顾形象的时候。”
我一条腿正踩桌上面,吃的心事重重,都没注意。
我放下腿,继续吃,问他,“开黑还是开桌?”
他指了指楼上,笑,“开房。”
那女孩笑着推了他一把。
我笑,“本来还想邀请你打几把,不耽误你了。”
他笑,拿起来杆对着枪头吹了吹,擦了巧粉,闲闲的击了一球,“你坐那吃,不用下来。”
于是我就心安理得的继续坐上面吃,问他带的妹子,“工大的吗?”
那女孩靠了台球桌,笑,“音院的。”
和庄妍一个学校。
我连连叹息,“美女你这样漂亮,跟张哥太委屈你了。”
她吃吃笑,“我现在被他忽悠住了。”
张宽拿着球杆作势要打我,笑骂道,“我还觉得你看上陈恪眼瞎了呢。”
我笑,“我就是眼瞎啊。”
张宽笑,“白长了一双大眼睛。”
我扔了快餐盒回来,张宽正教那妹子握杆,我站旁边看了会,又看看手表,快八点,田漫估计到南政好一会了。
又打了几把,觉得怪没意思的,我问张宽,“推荐个娱乐活动?”
他想了想,“蹦迪?喝酒?打麻将?”
我想了想,“三缺一啊。”
他笑,“桌子腿好找。”
说着打电话。
音院那妹子叫李少楚,我叫她楚楚,她趴我耳边吃吃笑,“肯定是叫毛豆。”
我问她毛豆谁。
她看了眼不远处打电话的张宽,笑。
原来张宽除了泡妞还有别的爱好,那就是搓麻将。
在西门麻将馆搓麻将时候,他认识了一个二世祖,这个二世祖大名毛光荣小名毛豆豆,去年高中毕业上了个三本,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两个人臭味相投经常一起胡混,毛豆豆非常崇拜张宽,觉得他又会泡妞又会玩,跟着他真长见识。张宽手一紧就约毛豆豆出来搓麻将,毛豆豆总是屁颠屁颠的出来。
张宽很鸡贼,和毛豆豆打的时候一晚上只赢几把大的,毛豆豆赢一晚上乐的合不拢嘴,完全察觉不到被张宽坑了。
今晚他没约出来毛豆,因为毛豆正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处巷子口堵他的前女友。他前女友喜欢上了一个小白脸,又对他念念不忘,哭哭啼啼的表示你才是我的真爱可是我不小心爱上了别人但是我还是爱你。
张宽呸了口,“那搓衣板,脱光了躺我床上我都要一脚蹬下去。”
毛豆给张宽发了条语音,“宽哥快过来搭把手,麻袋我已准备好,一会他们吃完饭出来,帮我一起揍扁那鳖蛋。”
张宽略崩溃的告诉我们,这个傻子去杂货店一百块钱买了一条麻袋,准备套挖他墙角的小白脸头上。
楚楚说那搓衣板很有心机,又喜欢小白脸又喜欢能给她大把花钱的毛豆,毛豆也是蠢货,被那搓衣板哄的神魂颠倒,分手了还大把大把给她烧钱。
既想要芝兰玉树又想要摇钱树,毛豆这个前女友很有意思啊。
我萌生了想看热闹的想法,张宽看出了我猥琐的小心思,大手一挥,“走,给毛豆撑腰去。”
我们嘻嘻哈哈的往光明巷走,路上张宽给我和楚楚一人买了一根冰棍。
光明巷巷子口果然蹲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对着我们,一头飘逸的长发,披着个麻袋,被蚊子咬的左挠挠右挠挠。
张宽很无语的看看我们,“这个傻子在这蹲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真想不认识他。”
听见有人喊,毛豆边挠脖子边回头,看见我们三个笑嘻嘻的看他,这孩子竟然脸红了,“我……我被蚊子咬的不行,披个麻袋能好点……”
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不热?”
毛豆飞快的看了我一眼,脸更红了,“热。”
多么腼腆好玩个孩子啊。
我们陪毛豆一起等那对男女,毛豆愤愤不平,“妈了个蛋,拿着老子的钱去养小白脸,老子今天才反应过来,老子要和他们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张宽正抽烟,冷冷的说,“鱼死了网也破不了。”
毛豆一脸哀愁,“除了揍那鳖蛋一顿,怎么才能气到那小贱人啊。”
楚楚出谋划策,“把小贱人打一顿?”
毛豆挠心挠肺,“下不了手。”
楚楚再次出谋划策,“拎几桶水泼他们?”
毛豆断然拒绝,“幼稚无比。”
我笑嘻嘻的拽了拽毛豆骚气的粉T恤,他像被烫了下,猛地后退,结结巴巴问我,“干……干啥你?”
这孩子,脸又红了。
我双腿交叉,手背后,微微歪了头含笑看他,“豆,我和你前女友,谁更漂亮啊?”
他脸红不已,又开始结结巴巴,“你你你……你长的漂亮又咋,我又不……不喜欢你!”
我笑嘻嘻,“你看啊,要不这样,我假装你女朋友,一会等他们出来,我们甜甜蜜蜜,气你那前女友一顿可好。”
毛豆呆了下,看了我一眼,头扭一边,“你……你假装我女朋友啊。”
我点头,“嗯。”
他扭扭捏捏的又看我一眼,“那他们出来,我……能不能亲你?”
这孩子!
我拍了他后脑勺一下,“想的美。”
楚楚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说,“豆豆啊,姐姐我也假装你女朋友,然后上演二女争夫,你看是不是倍有面儿?”
张宽笑着捏了楚楚腰一把,“你敢。”
毛豆那前女友出来的时候,我悲愤的发现,她穿了一件和我款式相差无几的衣服。
今天出来我穿的是条一字肩的雪纺短裤连衣裙,买的时候导购小姐姐说这件是单款单色,不可能撞衫。
妈蛋!
我立刻挽着毛豆胳膊,温柔的依偎在他胸口,甜甜的撒娇,“小哥哥,你再说一遍你有多喜欢我嘛。”
毛豆估计恶心的想吐,强忍着说,“我喜欢你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不清,像海边的沙子一样多。”
我继续撒娇,“那你说我是你的什么嘛。”
毛豆哆嗦了下,“你是我的小甜心小宝贝。”
那女孩甩开她男朋友,怒气冲冲过来,“毛光荣!你他妈不是昨晚还说我是你的小甜心小宝贝!这女的谁?!”
毛豆摸了摸我的头发,深情地看着我,“我现在只喜欢漂亮温柔贴心的小甜心,宋宋。”
说实话,他没吐,我有点恶心,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小哥哥,她是谁?”
毛豆说,“她是我的前女友,但是你放心,我现在只喜欢你,只爱你。”
楚楚火上浇油来了句,“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宋宋,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我甜甜一笑,“谢谢夸奖。”
那女生不可置信的看看我,看看自己,然后,捂脸哭着跑了。
毛豆乐的一跳三尺高,“爽!”
和他前女友一块走那男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又看到张宽把烟叼嘴里,拳头捏的咔咔响,眼神不怀好意,一溜烟跑了。
毛豆十分开心,“够意思哥几个,走,撸串去!我请客!”
刚坐到烧烤摊要了几瓶啤酒,毛豆大手一挥,“老板!先来五百串!照旧!”
老板喜滋滋,“好嘞!五百串牛羊筋混搭,多辣多孜然!”
我咬开瓶盖,转圈满上,毛豆惊呆,“原来你是个老手。”
楚楚佩服的小眼神看过来,“教教我呗宋宋。”
我拿起瓶啤酒给她看,“呐,看,牙齿对着锯齿这,轻轻一咬就开了。”
她咬了下,没咬开,捂着牙哭唧唧,“这么硬!”
我笑嘻嘻,“我教你用筷子开。”
说着示范,这个楚楚学的很快。我说张哥打火机一用,然后用打火机开。
用打火机开瓶盖还是陈恪教我的。
看着我们不亦乐乎开的五瓶啤酒,张宽忙打断我的好为人师,“别卖弄了。”
我笑眯眯,“我还会桌子尖开,不过这塑料桌不行。”
跟着王畅胡混,别的没学下,开瓶盖我倒是学的十成十。
撸完串我们意犹未尽,去西门开了个机子搓起麻将。没想到我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一晚上不是胡就是杠和炸。
张宽愤愤不平,“妹子,我就指望挣点外快开房呢,你一晚上连胡带炸,能不能玩了。”
陈恪来的时候,我正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摸了张牌,恰是缺的七条,补齐了刚好单钓将。
张宽丢了张妖姬。
胡!
我神清气爽的推牌。
陈恪拎着我的后衣襟把我往起拽,脸黑的吓人。毛豆一看,正义感顿生,“放开……放开我姐!”
我被他拖着往出走,按按手示意毛豆不要掀桌子,“等我一圈,我去去就回,刚好上个厕所。”
他把我拖外面,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贵脚踏贱地,有何贵干。”
我都不记得多久没见他了。
陈恪气不打一出来,“看看你,有没有女孩的样子,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将。”
他教我喝酒教我打麻将,我要是没女孩样肯定有他一份功劳。
我翻了他一眼,“你管的着?”
他冷冷的说,“以后不许和张宽瞎胡混。”
我说,“你管的着?”
他看着我,软了下,“快回去睡觉,都早上六点了。”
我扭头走,“你管的着?”
我边哼歌边去厕所。
“她是谁家那小谁
身材赛过杨贵妃
貌美赛过七仙妹
婀娜多姿如翡翠
是红男绿女配
都是二十啷当岁
纯洁幸福勇敢追
挨打挨剋也不气馁
可她很自卑是满脸认倒霉
您是白天抹过黑
还是夜里做过贼
这人生苦短累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为了不哭大声笑
为了不烦大声呸
小小的人儿啊风生水起呀
天天就爱穷开心呐
逍遥的魂儿啊假不正经吧
嘻嘻哈哈我们穷开心呐……”
中午回宿舍的时候,田漫坐在我桌前正抽了张纸擦眼泪。
我一慌,忙问漫漫怎么了。
她哭着对我说,阮行哥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