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轩也好奇地跑到街头倾听人们的议论,他听到一个老头说道:”他可真是胆大包了天,幸亏两位皇帝都被扣在金营,否则要招来灭门之祸。“
旁边一个年轻人说道:”你不知道吗?他可不是宋人,听说是个胡商。你是没见过他的衣服,听说下雨都不湿,水打在衣服上,就象珠子一样自己会滚落下去。“
另一个年轻人说道:”最神奇的不是那衣服,而是他带来的管子,那管子会喷火,喷火时会发出巨响,只听一声巨响,数百步外的人便会应声倒地,然后七窍流血而亡。“
旁边一个老太太惊得张大嘴巴,说道:”这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妖孽!,赶紧去道观请道士收了它。“
韩子轩听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赶紧走开了。
这件事终于惊动了上层,于是,一场闹剧上演了。
上层的闹剧是在过了许多天后从唐新那里听说的,具体是这样子的。
有几个御史听说了有人要在艮岳建墓地的事,勃然大怒,上书要求开封府尹徐秉哲严查。
开封府尹徐秉哲是个官场老油条,他推说公务繁忙,走不开,不想接手此事。
更多的文官加入进来,强烈要求徐秉哲查处此事,直到这时,徐秉哲才说了实话:“听说那个姓韩的胡人有法术,凭我手下那几个衙役,恐怕搞不定。”
他建议由范琼接手此事,毕竟范琼手下有兵,而且不少,数以万计的兵。
范琼吃过韩子轩的亏,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也极力推托。
一帮文臣盯住范琼死缠烂打,连哄带捧,一定要范琼将此事搞定。
范琼这个人的毛病不光是贪,还很虚荣,被几个文臣大佬一捧,立马就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就是手握闪电的宙斯。
范琼决定出手了,一定要阻止韩子轩在艮岳建墓地。
他决定先礼后兵,这样就能在道德上占领制高点。
他派出一个亲兵,带话给韩子轩:“一,不得在艮岳建墓地,否则军法从事。二,立即将两位死者火化,倘若不肯火化,立即将两具尸体扔出城外。三,在官方朝报上刊登道歉声明,就此事向城内百姓道歉,挽回影响。”
“扔出城外?扔……”
韩子轩喃喃地重复着对方的话语,怒火已经将他烧到了近乎麻木的状态。
“我两个最好的朋友,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你让我把他们扔……”
韩子轩目光呆滞,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给范琼传话的亲兵发觉韩子轩神态有异,毕竟跟了范琼这些年,可以说是老于世故。他嗅出了危险,于是连招呼都来不及打,连滚带爬逃出齐王府,在出门的一刹那,他听到身后传来韩子轩的怒吼:“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范琼听了亲兵的汇报,断定韩子轩必将我行我素,于是暗中调集了三千神卫军,随时听候他的调遣。
出殡的正日子到了,刚过子时,韩子轩派出六名亲兵,携带两挺马克沁二四式水冷重机枪,分乘两辆车来到艮岳,一组以假山为掩护,另一组躲进灌木丛。
天刚蒙蒙亮,出殡队伍出发了,队伍前后都有手持冲锋枪的卫兵保卫。
出殡行列配有乐队,沿途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其实韩子轩是想吸引百姓注意,借机扩大影响。
沿途总能看到形迹可疑的人尾随盯梢,不用说,这肯定是范琼的人。
艮岳到了,韩子轩安排人挖坑。
突然,艮岳外面尘土飞扬,片刻后,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客人到了。”韩子轩微笑着对唐新道。
唐新的脸上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对韩子轩说道:“你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开火,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官军自相残杀。”
韩子轩喃喃说道:“我尽量……我尽量……”
“不,不,不是尽量,而是要保证,上次我的手下杀了范琼的一个亲兵,我后悔了好几日。”唐新难过地说道。
韩子轩一听就急了,说道:“上次范琼的亲兵拿刀砍我,若不杀他,我便没命了,难道我的命还不如他的命值钱?”
唐新好像想通了,说道:“如此说来,杀他还是对的。此次若无性命之忧,决不可主动开火。”
“这是自然。”韩子轩说道。
很快,范琼率领五百骑兵冲到韩子轩面前,后面影影绰绰还有大批步兵正在往这边赶来。
范琼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冲着韩子轩喊道:“韩公子,立即带着你的人还有棺材滚出艮岳,否则定要让你万箭穿心。”
话音刚落,五百名骑兵齐刷刷摘下背后的弓箭,张弓搭箭,瞄准了韩子轩。
韩子轩毫无惧色,他用手指着右前方大约三百步外的一棵合抱粗的大槐树,对范琼说道:“范将军,不急不急,你看见那棵大槐树了吗?”
范琼朝那棵树看去,脸上现出茫然的神色。
他身后的五百神卫军也转过脸去看那棵树,也是一头雾水。
韩子轩挥了挥手,一座假山后转出三个禁军士兵,三个人推着一个带轮子的东西,那正是马克沁二四式水冷重机枪。
韩子轩指了指那棵树,三名士兵调整好姿态,对准远处的槐树开了火。
“哒哒哒……哒哒哒……”
重机枪喷出长长的火舌,木屑木片飞溅,树干上出现一个大洞,并且迅速变大,只是瞬间工夫,合抱粗的大树便轰然倒地。
韩子轩冲着远处的骑兵喊道:“弟兄们,你们思量一下,你们的脑袋有这棵树硬么?”
范琼脸色都变了,口气马上变软了,说道:“我去和掌管道院的人说说,将他们葬在道观内,公子意下如何?”
韩子轩不搭腔,他指着数百步外正在吃草的十几头牛说道:“看到那牛了么?”
不等范琼反应过来,韩子轩一挥手,“哒哒哒……哒哒哒……”十几头牛瞬间倒地毙命。
这时,附近一处灌木的叶子剧烈晃动起来,里面钻出三个禁军士兵,他们也推出一个带轮子的家伙,和刚才打死牛的一模一样。
韩子轩回头看了一眼,机枪手领会了韩子轩的意图,同时将枪口对准了范琼和他身后的骑兵。。
范琼惊恐万状,两条腿不住的哆嗦。范琼身边的一个副将凑到范琼耳边,小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