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们能少走点弯路。”
“只是你。”
“不，是我们。”姜艾青微笑：“我欠你两条命，总得要还。”
可怎么还？
那就只有出去，才有机会还。
这样直白的心机，柏臻如何不懂。
他觉得自己会拒绝。
开口却是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这两条命，你如何去还？”
语气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
姜艾青相信，他的确有这份资格。
“未请教前辈大名。”
“柏臻。”
好了，现在她是完全相信他了。
这人的骄傲是那么恰如其分。
要说在这个小世界里，真正的天子骄子，不是男主王忬，也不是女主柳漫漫，反而是在千年前就因天资卓越而响彻了整个修真界的散修——柏臻。
在原主的记忆中，大家对柏臻的出身是语焉不详，但唯一知道的是对方不是任何宗门里的弟子。
他似乎永远是一个人。
想要以散修身份立身修真世界，有多艰难，从原主的记忆中，姜艾青能窥见一二，且原主虽是散修，却也是来自一个小家族。
哪怕身份再不受重视，总是有个来处。
在外行走，不可避免地会用到家族的名头，虽十有八九次无用，但总有一次是得了些微益处。
柏臻却是不同。
他的生平记载简单地仿佛这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家族、父母、兄弟，师傅皆无，甚至大家都不知道是谁做了他的引道人，就好像某一天他就横空出世，顺理成章地成为话题中心人物。
现存的许多秘境里，依然有他的传说。
机遇、天赋让他不到百年成就金丹，随后修为突飞猛进，晋升元婴的时候，刚刚一百四十五岁。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他在三百年内迈入化神境，这人就凭空消失了。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当一回事。
毕竟随随便便一个顿悟都可能过去十天半个月，别说有些大能一闭关就是七八十年，哪怕柏臻年纪相对再轻，但修为摆在那里。
几乎所有人以为，柏臻会再出现，只是不确定是十年还是一百年。
然而这一消失，就是上千年，也难怪常有人说：修真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你知道我？”柏臻肯定地问。
姜艾青深吸一口气，笑道：“前辈大名，如雷贯耳，焉能不识？人人都道前辈是天之骄子，受天道厚爱……”
“厚爱？呵~”柏臻站了起来，目光微凉。
他似乎很不认同这句话。
可以柏臻的经历，莫说天之骄子，就是气运之子也不为过。
等等……姜艾青瞳孔猛地一缩，心跳加速。
柏臻看了过来。
他在奇怪，她似乎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姜艾青注意到却没时间去解释，她实在是太过震惊了。在原主的记忆里柏臻不曾再出现过，那是因为她被早早炮灰了。可随后有关王忬和柳漫漫的故事里，也从未出现柏臻其人。
那么柏臻这个人去哪里了？
没了自己这个意外，原主死在妖月森林，柏臻难道都没有从那道空间裂痕里出来？
不……
姜艾青能感受明显到，若没有自己的闯入，以柏臻的本事既然能制造出空间裂缝，完全有余力走出来。
相处的这半个多月，她丝毫不见对方有灵力枯竭的可能。
那为什么此后的发展故事里没有他？
是柏臻出来后再不曾露面，让人知晓，还是他……一开始就没有出来。
姜艾青想到原主之前的妖兽暴动，同样时极其诡异，一直到王忬和柳漫漫的故事结束，也不曾调查处原因。
按说主角亲至，许多事情就像有人引导，哪怕中间有波折，最后也会收获成功。
可细细想来，好像唯独这件事情无解。
奇怪，太奇怪！
“你想到什么？”柏臻问。
他的直觉从不曾让他失望过。
靠着直觉，他躲过无数的危机，也得到无数的机遇。
“你是知道什么？”
姜艾青摇头：“我还没有想明白，等等，再等等。”
柏臻有些失望：“不能说。”
“现在还不能。”
姜艾青有些头疼，她可以在上个小世界没有太多顾忌，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从前的姜艾青。
可这样的情况，不是所有的小世界都能通用。
柏臻其人太过古怪。
姜艾青并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虽说她如今的行事和原主有诸多不同，若日后出去，柏臻一探并知。
可有关“虚无”，若是不曾事先知道，任谁也绝对不会想到。
她的秘密可以说暂时无忧。
姜艾青让自己冷静：“你让我想一想，再想一想”
不等柏臻说话，姜艾青突然问：“若是之前没有我的出现，你出了无我空间，想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
也许是她猜错呢。
柏臻皱眉，正欲疑问，就对上姜艾青透亮的双眼。
“我与人有约，出去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赴约。”
“是谁？赴什么约？”姜艾青抓住柏臻的手，她知道对方有些不耐烦，两个人之间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无论她方才怎么想，眼下的事实的确是自己阻碍了他出去的路，那么是自己欠了他。
他的些微不耐，姜艾青完全不在意，暂时也没办法在意。
柏臻不习惯同人这般亲密接触，可挣了挣，没挣开。
就如同之前没有把人挥走一样。
这个人古古怪怪的，藏着许多秘密。
柏臻心中一动，或许真的能提早离开。
他固然能等，也不必再用一千年，可想要在无我空间里再打开一条裂缝，就是有所准备，也得花上数百年。
柏臻能忍受寂寞，但这个空间没有灵气。
多呆一年，就是多浪费一年，还有灵石。
“云道子，玄天宫的掌教。”
是他！“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柏臻：“输了，入玄天宫。”
小世界有三大顶级宗门，玄天宗就是其一，王忬参加玄天宗入门考核，表现卓然，入了玄天宗掌教的眼，破格成为关门嫡传弟子，此后开启男主道路。
王忬是气运之子，也是打破小世界升仙无望这一壁垒的第一人。
这一切的一切，本是同柏臻无关。
可柏臻若是顺利离开无我空间，他到玄天宫找云道子的时候，男主尚未正式入门，还只是幼苗……那么之后的进程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以柏臻的名气，以他已然成长为苍天大树的姿态，以他千年前同样被赋予打破化神后壁垒第一人的名头，又会有王忬什么事？
可柏臻没有出现……就好像，他的没出现，是为了替男主铺出一条庄康大道。
再进一步想，若是没有无我空间，柏臻也不曾陷入其中，在里面一呆上千年，那么这个小世界还是原主认识的那个小世界嘛。
还是之后男女主角的那个小世界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