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听到宋沧月说话,松了口气,脸上这才又重新挂回往日的笑脸,朝宋沧月走了过去。
林逍挥了挥手,嘴角悄然弯起,嘴边梨涡更深了几分:“不碍事不碍事,就像我大哥说的那样,有困难有能力自当相助。
不怕你会依赖上,就怕你会先一步与我们生疏客气,何况我帮的也只是供你住供你喝。”
宋沧月听林逍说了好长一段话,内心波澜万分,想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忽然,他想起怀中的牡丹玉佩,刚想掏出来还给林逍,可下一秒林逍说的话着实把他给气的忘了。
“阿月,我看我那小阿缘挺喜欢你的,不若……你就留在这里,待我那小阿缘再过个八年十年的,就把你……”
宋沧月岂会不知道林逍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没有听下去,双眼狠狠地瞪了林逍一眼,愤愤地背起琴往外走。
林逍看宋沧月当即脸红,也不知道他是羞涩娇红,还是被自己说的话给气恼的。
不过,他那一副片叶不沾身的模样,再配上那一脸茫然春意微荡浑然不知的,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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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覃,往日你这么胡闹,我甚至都装作没看到替你收拾了。但是,这次你真的是太鲁莽了!林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在外面说话也应多少注意分寸。”
说话的男人,背对着窗,看着面前的俊俏少年,叹了口气。
还好,在林家,他无论是和家主林束,还是和二小姐清兰,关系都还算缓和。
不然,这次或许没那么好解决。
不过,林清兰和林束或许不在意,但不代表林家的三公子林逍不介意。
被林逍盯上,不死也会褪层皮。
云覃本来心里就气不过,被李青涯抓回来后,又听李青涯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他一顿,他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他说的就是实话,林洛宣不过就是林家家主突然某天从外面带回来的野孩子,他怎么就说不得了?
一个野孩子,还能与他这货真价实的公子平起平坐?
当真是笑话!
“阿覃,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下次万不可这么冲动。外祖母和你祖母云老夫人,还有你七妹阿栗,过些时日就要从南海回来了,莫让她们两个老人家替你整日操心。”
李青涯说罢,无奈朝云覃摆了摆手,慢慢地转身。
云覃本还想借机讽刺林逍几句,可看到李青涯并不想再说这些事,他也只好双手交叠,行礼离开。
在云覃离开后不久,一个老者走了进来,又警惕地往外探了探头,发现没啥事情,这才关上了门。
只见老者跪在李青涯背后,声音铿锵有力:“属下参见家主。”
李青涯听到老者的声音,有些惊喜地转过身,快步走过去扶起老者。
“李伯,这一路可还好?”
老者有些感动,朝李青涯微笑点头了下,随着李青涯的搀扶,他慢慢站好。
“多谢家主关心,这一路上属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李青涯闻言,忙将老者扶坐在白玉凳上,老者想推脱,可也无奈李青涯坚持,他也就坐下了。
“李伯,可有发现?可查到墨盈和她孩子的下落?”
李伯听李青涯提起墨盈母子四个字,不禁有些替李青涯以及过世的李夫人云萝惋惜。
多温婉多温柔的一位女子,偏偏要让她突然经历感情背叛的事情,让她不到二十就早早陨没了。
李伯在李家当差三十年,如今也算是过了五十年风雨的人。
可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从来没有忘记,那一次他被诬陷偷盗家主印章险些被赶出府时,是李夫人愿意相信他,竭力保住他,才让他留在李家至今。
所以,这也就是李伯在听到李家先家主在李夫人病重的时候,向李家老太爷说要放弃家主位子,和喜欢的人也就是墨家庶出小姐墨盈一同琴瑟和鸣共度此生,李夫人闻言当场断气的事,他非常讨厌墨盈母子的原因。
——“阿萝,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我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你们。可是,你也知道我娶你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如今我已遇到了此生入我眼入我心的女子,我……我想带他们母子离开。你放心,我可以把李家的一切留给你和阿儒还有阿端,宗主的位置我也会留给阿儒。”
说实话,若不是青涯少爷坚持要查墨盈母子下落,他真希望那两母子离李家远远的,别母亲抢一回不成,现在又想让孩子和青涯少爷抢家主的位子。
李伯低垂下头,微敛了下眉头,隐藏了部分情绪。
“属下确实查到了一丁点眉头,不过等属下赶到的时候,墨盈已然不知所踪。”
李青涯有些震惊,但还是没多大情绪。
“那……那墨盈的孩子是男是女?可有找到?是否带回了府里,快把他带过来,让我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李青涯虽然很怨父亲对母亲的诸多不公平,但是这个孩子实属无辜,不该强加到孩子头上。
而且,他也很期待这个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亲人回李家,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阿端也会多一个陪伴的人。
李伯看着李青涯摇了摇头,道:“墨盈当年在夫人过世后几个月便消失了,并没有人知道他生儿生女。现在墨盈也逝世很久,更无人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了。”
李青涯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这是父亲临死前的愿望,父亲濒临死亡之前特地交代他的最后一件事。
——“阿儒,为父自知对不起你母亲太多,也不敢奢求你母亲能原谅,等我到了地下自会向你母亲好好赔罪,跟她说声对不起。”
——“阿儒,为父估着没几个时辰活头了,实在不放心墨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否答应为父,不管你接不接受他们的存在,无论如何都要带回那孩子,他什么也不知情,莫要迁怒于他。”
——突然,一只手抓上男人的手,有些委屈可怜地看着他说道:“爹,你没有话要跟阿儒说嘛?”
——男人刚要开口,突然胸口痛得厉害了起来,他抬起右手捂着,左手紧握成拳,闷哼一声慢慢撒手走了。
“青涯少爷?青涯少爷?”
李青涯听到有人唤他,慢慢从回忆里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