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喜城到京城马车的脚力要三四天才能到,而这三四天里京城已经是翻云覆雨。
太子在云水寺养着一只一万来人的军队,皇上龙颜震怒,将太子打入天牢,皇后被禁足,云水寺住持也抓进了大理寺候审。
云水寺是皇家养着的圣地,上个月主持还来与皇帝诵经解惑,这几天就被关押起来了。
皇帝本就疑心病重,最信任的就是这老和尚,本就感染风寒的皇帝现在病的下不了床。这会儿这边西北流寇刚除,江南水患那边救灾款却始终不到位。
满朝文武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皇帝是否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隐瞒,太子养兵也已经明晃晃地挑起了夺嫡的战争。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啊!废物!”椒房宫内传来魏皇后尖声的喊叫,手指插进头发里,哭红了的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来送消息的侍女,嘴唇给她自己咬出了血,看上去像极了女怨鬼。
“皇后娘娘,太子私自养兵已是死罪,娘娘还是考虑如何保住椒房宫,好给公主殿下一个好归宿。”
魏皇后怔愣了一会儿,放下手里本来要砸掉的花瓶,扶着桌沿滑落在地,掩面而泣。
东宫完了,椒房宫也要塌了。
“王爷,已经到了岽城,约莫明天就可以到京城了。”随从掀开车帷一角,高声喊道。
君凌珏半开玩笑的说:“若尘,你说这条路什么异常吗?”
若尘向外张望片刻,正言道:“王爷,这条官道出奇地安静,一辆车都没有,杂草丛生,两侧高山耸立,实在是......”
“适合埋伏对吗?”
“啊...是....”
君凌珏靠在软塌上,风轻云淡的摇了摇折扇,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强颜欢笑。
“若尘,你功夫还不错吧,若是翰林军那种级别的你能敌几个?”
“王爷,我未曾与之交过手,但正常情况下以一敌十没有问题。”
“好!那还请你多坚持一会儿了。”君凌珏说完就阖眼了。
若尘听出此话的玄机,更加戒备地望着车外。只是,宁王为何如此镇定?
果然不过半柱香,外面就传来了动静,若尘觉得好笑,这是受命于危难之间吗?
若尘看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宁王,不知怎么就是相信这个人好像真的有办法化险为夷。
“锵!”若尘挥刀挡住了从窗口飞来的暗箭,将自己的弯刀交给宁王护身,拿起配剑就飞了出去,而滚落的山石却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措不及防的箭雨饶是自己身手敏捷也堪堪躲了过去,高速的箭羽划破了外袍。
受伤的马疯狂的拖着被扎成刺猬的车厢狂奔,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地,车夫也被甩了出去,而君凌珏有些狼狈地从快要散架的车厢里爬出来。
当然若不是玄铁砸下来会让人废了半条命,他还是不会下来。
不过,若是面前没有人拿着刀围过来就更好了。君凌珏手握着弯刀笑的明媚,耸了耸肩,依然是那副谁都不放眼里的自信。
若尘那里一脱身就飞身赶往君凌珏那里,可还是晚来一步。
宁王身旁躺了一圈的黑衣人,手里的弯刀还在滴血。
若尘看傻了眼,而宁王只是蹲下身把刀上的血在尸体上抹干净之后物归原主……
“嘁,没完了……我累了,你上吧。”
若尘看着飞毛腿跑到掩体那里躲起来的宁王殿下,嘴角忍不住抽搐。
但其实若尘也没怎么动手,宁王殿下的迷之自信就把人都解决了。
“臣万死,救驾来迟。”
“无碍,多亏这位侠客以一敌百。”
若尘站在一边识相的揽下了这份莫须有的功名,只是没想过皇家的水如此的深,看来他家王爷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