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殿内,年近半百的皇上坐在龙床上,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略有些颤抖着将它递给跪在脚边的七皇子君奕宸。
七皇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是眼底的阴鸷却沉的骇人。君奕宸跪着但是上身依然挺的笔直,面无表情地接过了玉佩。
“朕知道你不乐意我,但这是定情之日你娘送给朕的信物,朕觉得不配守着这份心意,还是将它给你吧。”
君奕宸身躯一震,捧着玉佩的双手不住的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但眼眶依旧干涩。
“谢...谢父王。”
七皇子与皇帝的感情似乎并不多好,三言两语过后,皇帝便挥手让君奕宸退了出去。
只是君奕宸的步伐有些紊乱,不似来时那番镇定自若。
已经子时了,白日里热闹的京城显得格外凄清。淮王的马车在官道上喧闹,反而衬托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君奕宸坐在马车里看着手里的玉佩有些呆滞了,母妃的遗物,和她人一样冷冰冰的。君奕宸嘴角满是苦涩,光是勾起来都需要力气。
在这时,一只机关鸟已经稳稳地落在了雁王殿下的书房。
回到王府,君奕宸拒绝了管家的药汤,在管家的焦灼下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昨日楚侯之老将军亲自坐镇拿下流寇,但流寇人数众多,排兵布阵都很有讲究,我军也损失惨重,且未找到贼首。据悉,俘虏都在牢里死了。”
“自尽还是灭口?”
“不清楚,中毒身亡,已经让仵作去查了。”
君奕宸冷笑着摇摇头“不必大费周折,那些人不会让你查到什么的,只是西北这十年来都无事,偏偏在这皇帝快不行、夺嫡之势出事。皇帝为三哥借贤,却不刻意封锁消息,怕是想让这大染缸越搅越臭。”
站在角落里的玄鹰将机关鸟收回,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夺嫡这个节骨眼上,皇帝叫冷落已久的三皇子去借贤,不是把三皇子往火坑里推吗?”
君奕宸面色沉的可怕,偏偏嘴角依然含着笑意。
“呵,他就是这样,到现在仍然在记挂自己的龙椅,就连至亲都可以不放过。你下去吧。”
“玄鹰告退。”随即就消失在昏暗的烛光下。
玄鹰离开没多久,君奕宸就痛苦的捂着胸口,他现在血气上涌,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能大喘着气,强行压制着心魔,哆哆嗦嗦地把胸口的玉佩拿出来,狠狠的给摔了。
第二天一早,君奕宸从噩梦里惊醒,发疯似的乱吼一通,连忙将地上摔成两半的玉佩捡起来,眼睛猩红,面部扭曲,却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对、对不起......”
君奕宸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跪在地上捧着破璧不知所措。
“王爷...王爷啊,您没事吧,早膳已经备好了,王爷出来吧,王爷?”
门外传来管家王伯焦急的声音,君奕宸很快就敛了情绪,推开了门。
王伯从昨天晚上看着王爷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过,听到里面传来的吼叫更是紧张到不行,急的在外面踱步。看见王爷开门立马就迎上去,只是王爷周身都散着阴鸷的气味,未树冠,凌乱的头发就这么披散着,发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王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赶紧命人伺候王爷更衣洗漱。
君奕宸很安静,就只吩咐了一件事:找最好的工匠把玉镶好。
而此时,洛红喜才拍拍屁股起床,昨天晚上的美梦实在是舍不得起来啊!
梦里凌珏在她耳边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而自己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可却被一位道长给拆散,不是别人,就是小兔!
恶龙咆哮!
“小姐,别打我,我是为小姐着想,师傅说了您今天必须早早的到武场,您想再被罚吗?”
洛红喜哼了一声,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反正有那么多师兄帮忙。但还是迅速翻身下床,又飞快跑到武场,一气呵成!
到了武场,洛红喜就觉得不对劲,连平日里最搞笑的二师兄都垂头丧气的。
“怎么回事啊,不会是你们昨天帮我被蓝老头罚了?”
“要罚也是罚你!”二师兄拍拍洛红喜的肩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就好像媳妇被拐跑了似的愁眉苦脸。
“大师兄来了!”五师兄喊道。
“大师兄!!!我们舍不得你走......”一个个都扑了上去,眼泪鼻涕的都蹭在大师兄的白色外袍了。
洛红喜愣了,走?大师兄要去哪?
大师兄若尘看着呆呆的小师妹,拉开旁边的师弟们,走了过去。
“师兄...你要去哪啊?”洛红喜有些害怕了。
若尘故作轻松地摸了摸洛红喜的头,安慰道:“宁王此番来求贤,我去给他当差。”
“啊?那师兄是不是就不能再回来了。”
“有空一定会回来看看的,我...也会想小红喜的啊。”
洛红喜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最疼爱自己的大师兄要给自己的心上人带走了,那几箱子原来是大师兄的彩礼!
“那师兄什么时候走?”
若尘舌尖发苦:“今日”
“什么!”洛红喜猛的拽住若尘的衣袖,太早了……
若尘看着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才把它拿下来,但是一碰到红喜发凉柔软细腻的手就怎么都松不开。若尘闭了闭眼,微微用力纂紧了。
洛红喜没想那么多,一头就扎进了大师兄的胸口,鼻子有些发酸,忍不住哭出声来。
“那以后大师兄就再也不能帮我抄书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破涕为笑。
“除了四师弟,我们谁没给你抄过,白眼狼,就记着大师兄的好了你。”
蓝子阁就在远处观望着,实在不忍心催促,但已经不早了,马车已经在山下候了许久。
“好了好了,都在这围着做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红喜你赶紧放开你师兄。”
洛红喜闻言从师兄怀里钻出来,但手一下子却没挣开。
若尘被红喜惊的猛的松开手,手里已经出汗了。
“好了,若尘,都在等你呢。”
蓝子阁声音也有些不稳,毕竟养了这么多年,就好比自己的亲生子了。
洛红喜一行人就跟着大师兄送到了山下,临走前大师兄还给红喜手上套了个翡翠手镯
“哎,可怜大师兄了,要与心爱的小师妹相隔千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洛红喜听着怪怪的,手指摩挲着手镯的纹路,不敢细想。
“红喜我喜欢你啊。”大师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