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山。
沈复在最后一处内关穴修补完毕后，九穴已是全部修补完毕。他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接着照着沈天舒所传开始了开辟天眼的修炼。
开天眼的过程中所承受的痛苦几乎不亚于当日和平客栈九穴被沈天舒强开，沈复一度痛的昏厥。现在虽然好些，却也已经全身是汗。他不知道进入这个状态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只是感觉浑身酸楚恨不得立刻结束修炼。
墨柔看着身边这个男子。
她能感受到沈复现在处在一个修炼的重要关头。
这个看似普通的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
难道如他所说，他真的是在开天眼？墨柔摇了摇头，很快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开天眼的确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沈复现在感觉自己甚至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是的，他能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变轻，同时体内以九穴为中心四周辐射，全身和天地灵气开始共鸣。他的感官也开始摆脱眼睛的局限，浑身的力量都在积蓄。
在他的感官世界里，花草树木，天地风云都有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感受。
与此同时发生变化的是他的整个身体。
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流动变得异常澎湃，而他身体里的力量也在逐渐积蓄。
一开始，这样的感觉还不明显，但到了最后几乎，以几何方式增长，沈复终于忍不住一声长啸，随后整个人直窜而出。
墨柔看着突起的变故吓了一跳，她连忙起身跟了过去，却看到沈复眼睛仍未睁开，但整个人在半空中仍是修炼的状态。
一般来说，体魄练到上乘境界，人的确可以在空中实现短暂的停留。墨柔也可以，但是面前这个人，这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此刻居然在空中修炼！
墨柔不由地愣住了。
这个少年显然不会体魄，那他所说的开天眼，看来可能是真的并不是骗她。
“真好啊。”墨柔惊讶之余又有些失落。
自己什么时候能开天眼呢？
正自出神间，沈复整个人已经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旋即沈复便睁开了眼睛，满脸狂喜，他成功了！
看到旁边墨柔正在发呆，沈复以为自己还在山上，便对墨柔说道：“多谢你帮我照看了，如今我天眼已开，没有理由再赖在你这里，我接下来要去西昆仑，你知道怎么走吗？”
“你要去西昆仑？”墨柔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是的，我要去大衍神宫。”不知是不是开天眼的缘故，沈复此刻的气质显得和之前也略有差别，墨柔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西昆仑，顾名思义咯，一直往西走就好了。”
“那，西是哪边呢？”
墨柔随意用手指了指，接着说道，“这么说来你还得谢谢我，这里正是在中州西部，我把你带过来反而省了你不少时间。”
沈复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你想不想学九术，我们一起去大衍神宫吧？”
虽然相处没有几天，他对眼前这个姑娘却已很有好感，可能是因为那双眼睛？还是说因为墨柔是在他来到九州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如果能一起去大衍神宫，路上结伴而行倒也不会觉得孤独。
墨柔心念也是一动。
开天眼，学习九术，的确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不过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男子居然很是细心，能够帮她想到这点。
但她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不行，我不能和你去。”
“为什么？”沈复不解，“你去大衍神宫，自身实力变强以后可以帮助更多的人，这不好吗？”
墨柔还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是中州现在不同以往，永宁城已经失陷了，中州多了很多南方逃难来的流民，听他们说南域这次的目标不仅仅只是一个永宁城，兵势有往中州府推进的趋势。你没见过，那些难民的处境，我特地往南去了些，沿途情形惨烈。有些人路上生病或者受了伤，走不了远路，南域兵锋一到，这些普通人便成为无谓的牺牲品。有很多人需要帮助。”墨柔说完才想起来要不是因为沈复修炼，她此刻已经在南方了。
沈复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
他没有想到，一个中州府通缉的要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却说出了这番话，虽然自小以来，母亲也曾和他说过民生疾苦，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都是需要帮助的。
沈复突然有些羞愧。
我现在天眼已开，墨柔可以帮他们，我也可以！
“你要去西昆仑就赶紧去吧，我想学九术不错，以后我也一定会去圣地，但是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墨柔的语气虽然轻柔，但是却很坚定。
沈复暗自下了决心。
他可不能被一个女孩子比下去。
小时候，母亲就教过他“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是十分残酷的，会让很多人流离失所。他以前只是个平凡人，但现在天眼已开，自然有义务帮助他们，至于去大衍神宫的事情，晚两天也不要紧。
只是，为什么沈伯父要这么做呢？
他是为了权还是为了利？
“好，不过我还没见过你的样貌，总算相识一场，我可不想以后碰面都不认识。”沈复笑道。
墨柔也不禁笑了，把常戴的面罩摘下，一张虽然不算明艳，但是五官端正的脸便出现在了沈复眼中。
“我姓秦，秦墨柔，说起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我？我叫沈复。”
“好的沈复，现在你知道我什么样子了，要不要去报官抓我？那笔赏金可不少。”
“好，我马上就去中州府，带那两个，那两个胖子和瘦子过来找你。”
“那你快去，晚了我就不在这里了！”
“墨柔。”
“嗯？”
“我先不去西昆仑了，我也想帮助那些被战争牵连到的无辜之人。”
“啧啧啧，你还有这样的觉悟，看不出来啊？你莫不是有其他心思哟，是不是.......”墨柔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一抹绯红。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
沉默半晌，沈复一边脸红一边分辨道：“不，没有没有，我只是单纯地想帮助他们罢了。”
“你不是要去南方吗，我和你一起去。现在我天眼开了，也不会是你的负担。”
“嗯，那我们赶紧去，时候已经不早了。”墨柔并不迟疑，回答道。
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未见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