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画眉推开简妤的房门,将热水端入,此时天都没亮,阴风阵阵,黑云压低只有几丝光线好不容易挤出来,照在地面,却没有下一丝雨,没打一丝雷,似在酝酿着一场惊世骇俗的灾难。
画眉将门关上,搓搓手,点燃了一根蜡烛,烛光照的屋里微亮,她走到衣柜前翻找今日简妤要穿的衣服:“小姐,起床了,天气突然变得吓人,黑云都压到头顶了。”
简妤坐起来开窗看着外头,简直是,灾难前兆。
“估计要发洪水了。”
“是呀小姐,看这架势,可能是场大灾难。”
简妤洗漱好后,便有人敲门。
“进。”简妤戴上耳饰。
百里荒川走了进来,随着门一开,风就肆虐而来,他连忙关上门。
百里荒川将早膳放在桌上:“老爷说今日天色大变,直接将早膳送到房里。”
“对了,百里,你教我骑射吧,约摸着一个月左右就要骑射考试,我之前还跳舞,现在都不怎么动了,估计连运动一下都难。”
画眉一想到她为了科举,日日坐着,只是偶尔外出转悠,于是足足胖了十二斤就捂嘴偷笑。
“可以呀,但是我觉得,你最好去找太子妃,她是女人,你们女人练的才是一个门派,我练的不适合你。”
“真讲究呀,好,我等天气好点再去。”
百里荒川找个凳子坐下,打开一点点窗子:“这天气呀,要是雨在这里下了,那还有点挽救的机会,陵阳疏水设备先进,要是云飘到哪个小地方,那这一场雨便是噩梦。”
“哎,这要看造化。”简妤回。
“小姐,等天气好点我们便去翠阁吧,画眉有点想念翠阁那位姑姑了。”画眉将菜布好。
“嗯。”
乌泱泱的天色在出现的第十日消失不见,没下一丝雨,就连雷都没打一个,不知用奇迹形容还是用奇怪形容,一切如初,只留下人们对于这未降临在自己头顶的灾难的感慨。
皇帝也召集了所有大臣,为将要到来的洪灾做准备。
“看来,其他地方要遭殃了。”简妤画完最后一笔,放笔,说的第一句话。
画眉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她看着简妤的画,一副江南小巷图,卷里垂髫黄发,一片祥和之景。
“小姐,方才陛下将骑射提前十日,小姐只有十日时间练习了。”
简妤慢慢品着茶:“待会儿就去拜访太子妃,对了,这几日阴风阵阵,正所谓月黑风高日,杀人放火时,那神秘人可有做些什么?”
“这几日一直没出现,会不会她不准备出现了,毕竟都过去了这么久,沉江码头之后再也没有消息。”
“盯着吧,我们也没其他办法来找她,万一她又出现了呢。”
“好。”
“你待在府里,我和百里一起去拜访太子妃。”
“是,小姐。”
简易经常忙,一般不在府中,而这次更是被皇帝唤走,可能是要去闹洪灾的地方去救灾了。
于是简妤和徐久兰短谈了会儿,徐久兰叫她路上小心,她便出发了。
不一会儿便到了太子府。
蒲如昔匆匆忙忙赶来,看到她便握住她的手,连忙说:“得知姐姐要和我学骑射,我可是日日盼着姐姐来,今日姐姐可算来了,快到里面坐,坐呀。”
蒲如昔将她引进偏殿,她们找了个小花园,便坐在亭子里。
“姐姐,妹妹可是好久没见着你了。”蒲如昔早就叫人准备好了糕点,摆在了桌上。
“我这不是来了嘛。”
“姐姐,我约摸着好久没见着哥哥了,为什么哥哥一直在家里,在忙什?”
“哥哥最近一直在翠阁,哪里越来越忙,近期许多客人经过,都在翠阁下榻。”
“原来是这样,妹妹还以为哥哥嫌妹妹经常去寻他烦呢,才故意躲着,这些天姐姐一直在忙科举,妹妹又不好意思打搅,自是格外无趣,殿下也许久没回府了,估计一直在东宫住着,都在忙,只有我了。”
“妹妹才是我最喜欢的,没有太多的烦恼似的,对了妹妹,骑射是否要准备些什么,你看我这什么都没有的,就来了。”
“姐姐不必准备什么,我这里都有,姐姐都还没接触,新手嘛。”
“那便谢谢妹妹了。”
“姐姐太客气了,我们现在就去骑射场吧。府里面专门有一个。”
“好,妹妹请带路。”
简妤跟着她走,这东宫真大,走了好久好久才到骑射场。
骑射场早就被清空,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是精心布置过的。
蒲如昔又将她带到骑射场旁的一间房间里。
踏入,只见一排排的长弓,利剑,重刀,齐刷刷的摆放在柜上,磨的反光的兵器,看着就能感受出重量的,一把把刀,一柄柄剑,锋利的同时还能见大大小小的缺口,这是坚持使用的痕迹,也是时间,是磨炼。
“姐姐自己选一把用着顺手的弓箭,今日先教姐姐射箭,等几日再教姐姐骑马。”蒲如昔拿起弓箭,拉开弓眯起眼,瞄准简妤,松手,要是有箭矢在她手上,那箭矢定然有破空之势。
简妤看着她瞄准自己,再放箭的动作,心下一毛:“妹妹真厉害。”她拿了一把最轻的弓,因为其他的拿起来不舒服。
“姐姐,把准备的衣服换上,我们出去,我们去练箭。”
简妤穿好衣服后,走出屋子:“有妹妹教我,我很放心。”
蒲如昔笑了笑,拿起弓箭,瞄准,放箭,正中靶心。一切动作行如流水,最后只听那箭还在震动的嗡嗡响。
“妹妹真厉害。”
“我的准头一向不准,今日算是运气好的了。”
“妹妹老是谦虚。”
“弓箭,先要拉弦,每张弓拉弦需要的力量不同,姐姐手里的弓可以先试试,先拉到满弦。”
简妤用力拉,勉勉强强可以拉到满弦,但真的是勉勉强强,才一眨眼的功夫,手便开始轻微抖动。
“姐姐真的要好好运动了。”蒲如昔笑着打趣,“不如姐姐先练着拉弓,我就直接射着箭。”
简妤终于放下了弓,这才多久,手便开始酸了:“好。”她又举起弓,看着蒲如昔的模样,照猫画虎起来。
蒲如昔射出一箭,眯着眼睛看了看,便对简妤说:“姐姐可否去帮妹妹看看是否中了靶心,这里有点远,妹妹不能确定。”
简妤放下弓:“自然可以。”便向蒲如昔刚射的靶走去。
蒲如昔又拉了弓,毫不犹豫的瞄准简妤,嘴角上扬,轻声说:“真是我的好姐姐。”脸色一凝,嗖的一声,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