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景然一夜未眠,想起二皇子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庄交易,便头痛欲裂,他放下笔,没错他坐了一夜。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简妤的名字,他看着出神。
“干嘛呢?”思绪飘到几年前,简妤走进他的房间,看他专注的写着什么。
他听见简妤的声音便立马把纸张藏起来,动作之大,将墨水,毛笔都挥到了地上。
简妤皱了皱眉,将毛笔和砚台捡起来,完全不顾墨水将自己的手染黑:“干什么呢,这么紧张,可惜了上好的墨和毛笔。”
“没,没什么。”他把纸藏到了袖中,越抓越紧。
“肯定有事瞒着我,这么紧张,是不是过几天又要和舒伯伯去其他地方了,所以给我写道别信呢?”她把捡起的东西放到桌上。
舒景然看着她,两人目光撞上,他便移开眼,看着地上那洒的优雅的墨。
“肯定是,算了,你天天忙,只知道回来给我带吃的。”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走了。”
简妤离开后,舒景然松了一口气,把纸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抚平,那张纸上密密麻麻都是简妤的名字。
“哎。”舒景然收回思绪,看着昨日二皇子给他的一块令牌,把纸折好,握住令牌,决定了什么似的,将令牌收入袖中。
商会轰轰烈烈举行了好几日,调查单惊尘也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交给负责核查信息的人就好了。
竟恰巧和殿试结束是同一天,傍晚,简妤收拾好行李便在房间等待,因为舒景然说过会来她休息的地方接她。
“简小姐,我们就回去了,祝简小姐金榜题名。”和她一起住的几位都将行李收拾好了,便和她道了别。
她点点头:“你们也是,路上小心,再见。”
“这成绩何时能出来呀?”皇帝守在专门负责改卷的机构外面张望,因为就连皇帝也没资格进入。
“不知道,您这也太急了。”一位老官朝着他说。
“诶呦!你这老不死的,信不信朕扣你俸禄?”
“不劳您费心,我有钱着呢!再说我可比你小。”这位和皇帝斗嘴的是皇帝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当年他成为皇帝,这位老官也是帮了他不少的忙,选拔人才的天赋极高。
于是皇帝就将选拔人才这类事务全数交给他。
“切,罢了罢了,我不烦你了,好好改分,不得舞弊。”
简妤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下去,看了看月亮,一阵凉风吹来,她把行李拿起,关上门回家。
走出皇宫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他不会食言的,从来不会。
简铭一直在城门口等待,看着她来了,便冲着她一笑:“把行李给我吧。”
简妤看了看简铭,看来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便将行李给了他:“景然不在吗?”
简铭挑眉,把行李背上,“不知道,今天没看见他,也不在府里,爹爹叫我来接你,我就来了。”
微风一吹,一丝凉意上头,简妤垂下眼,简铭走到她前面,转过身,面对着她。
“哥哥,怎么了?”
简铭将简妤的衣领扣好:“这么冷的天,别只想着爱美,衣服穿好,老是留一个扣子不扣,会的风寒的。”
“哦。”没想到竟然被简铭嚷嚷了,她不好意思的看着脚尖。
“回去吧。”
简易早就在书房侯着了,这简府格局简单,大门进去后便是书房,再是大堂,再是花园,最后就是各个小院子,只要有人来,待在书房里,就能看到。
简易一直盯着外面,一看到简妤和简铭回来便走出去:“好儿,这几日发挥的可好呀?”
简妤走到书房:“还行吧,和平时差不多。”
“那就成,正常发挥就好。”
“爹爹,景然在府中吗?”
“哦,方才忘记了,景然去扬水州了,今日正午去的,说是突然有批黄金要处理,本来是还要十多天过去的,可是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哦,这样呀,那爹爹,好儿和哥哥先回房了。”
“好呀好呀,你们走吧,今夜有点凉,叫下人准备些厚点的被子。”
“嗯,知道了,爹爹。”
简妤二人离开书房,简铭将她送到房间:“小妤,骑射也快到了,你这段时间可以多和太子妃或者百里请教,骑射只是考察基本的身体状况,只要过关就可以了。”
“嗯,谢谢哥哥。”简妤接过行礼,“对了哥哥,听说翠阁要扩张了是吗?”
“对呀,你想去翠阁吗?”简铭淡淡的笑。
“我不能去,去了就不想回来了,那么多年感情了,去了真的难以割舍,会改变想法的,还是不去吧。帮我给老板娘带个话,就说祝她生意兴隆就好。”简妤也淡淡笑道。
“好,今夜便先歇息,画眉去采购物件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有什么事可以叫其他人,或者我。”
“嗯,谢谢哥哥了。”
“好梦。”简铭转身离开,简妤这才真真正正的开始对简铭好奇,想了解他全部的故事,好像他们生活中的接触还是只停留在互相寒暄,加上一点点照顾而已。
简妤关上房门,凉风硬是乘着点点空隙挤了进来:“怎么突然如此冷,奇怪,奇怪。”
她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觉得自己不能无所事事,于是开始想一直困扰着她的虎符事件。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门外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姐,画眉回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画眉缩着脖子,搓着手,迅速的关上了门:“好冷呀小姐,突然变了天,等下画眉去给小姐拿些厚被褥。”
“快来塌上坐着,门口冷。”
画眉走了过去,坐下:“小姐这几日发挥如何?”
“挺好,我在想虎符的事,和我一同住的一个妹妹,她兄长是几年前大将军消失那场战役中的士兵,和大将军走的很近。
按照那位姑娘说的话,貌似将军不是被困,而是有意留在西域,而且是西域公主带他走的,两人关系还不一般,什么关系能让两个人不顾国家形式而走到一起呢?”
画眉愣了片刻,思来想去:“画眉觉得,一是利益,二是感情,小姐觉得他们属于哪一种?”
“我不知道。现在对我们有利的证据少之又少,不管是哪一方对我们出手对我们都不利,就我所知,二皇子在急剧扩大朝中势力,太子殿下也是,皇上好像对这些事不闻不问,一旦左相也开始针对爹爹,那爹爹就成了第四方势力,敌人就多了,要是虎符被发现,再被谁反咬一口,爹爹就……”
画眉抱着简妤:“小姐,我们要相信老爷,老爷在官场叱咤多年,不会垮掉的,再有,小姐也要去官场了,就有小姐帮助老爷,小姐要对自己有信心。”
简妤笑了笑:“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