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怎么帮?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宋家失名气是小,惹怒了皇上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淮南候没好气的说道。
平阳公主低头稍微思忖了片刻,温和的说道:“要不由我去跟皇上求求情吧!我与他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这么多年他也拿我当胞妹相待,兴许他会看在这么多年的......”
“娘,您将这件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宋恺之若有所思的说着。
“什么意思?”淮南候看着宋恺之表情,瞬间也顾不得生气了,顿时问道。
“难道您不觉得皇上的这一做法非常的反常吗?这与皇上往日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这其中的古怪您想过了吗?”
“你是说?”
“之前我与太子前往江南的时候,发现漏税情况不仅仅是盐商这一块,其它地方甚至更甚。我大周境内安享了近五十年的太平,好些地方官员也都不作为,而京中元老多如牛毛,这些人每年所拿的俸禄您算过是多少吗?我告诉您这个数大到让人咂舌,如此只进不出,国库其实早已不如从前那般充实,眼下恐怕皇上要解决立后的事情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皇上是想看看我们候府的能力。”
“你是说皇上想削爵?”淮南候一下子便在宋恺之的话里捡到了重点,只是却是不敢相信的说道。
“自圣上登基以来,行事作风向来只为国家利益,从不讲情面二字,现在他便是在选人,除去唐王舅舅那边,便就是我们淮南候府了。”
淮南候半天都没有说话,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几分,就是平阳公主也色变了几分。
过了好久,淮南候换过劲来缓缓说道:“这历朝历代的元老哪个是平白无故得来的封赏,皇上想削爵谈何容易?退一万步来说,就是皇上想要强硬下手,那也只能寒了一众老臣的心,到时朝廷动乱,可不是小事啊!”
淮南候的话音刚落,宋恺之面色刚强的说道:“您此言差矣,那些开国功臣的地位固然是不可撼动的,甚至是不容遭到亵渎的。只是大周建国至今,从开祖皇帝开始到至今为止所封的世勋侯爵,大周开国有几年便承袭了多少年,我从江南一路走到京城,虽是盛世,却还是有好些地方的百姓依旧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可是那些贵勋子弟呢?靠着祖辈的阴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然后用百姓的血汗钱都养出了些什么东西?整天一群纨绔子弟无所事事,长此以往,朝中无人,地方无心,国破家亡是迟早的事情。”
说到后面已经能见到宋恺之的怒气了,淮南候想要出声训斥,却是哑口无言。
倒是平阳郡主吓得感觉上前去捂住宋恺之的嘴,惶恐的说道:“恒儿可不能胡说啊!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
宋恺之顿了顿平复了心中的怒气,扶着平阳公主坐下,转而继续对淮南候继续说道:“皇上迟迟不肯立后,无非就是怕日后皇子对皇位的相争,动摇了国之根本。那些个奏请皇上立后的有哪一个跟后宫娘娘没有关系的?不是门徒就是学生,只是长置后位空悬也不利于社稷,所以爹您这个时候不是想着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而是从社稷的根本出发,从国家的角度为皇上将这皇后立出来。其一:皇上并非不是真的不想立后,所以您若是从国家的角度去考虑,圣上不会降罪的;其二:若是以我们宋家的名义奏请皇后人选,也能减去朝中重臣的部分阻力,这也是圣上将我安置在户部的一个用意。”
宋恺之说完之后便是一片的寂静,他知道淮南候对于此事要细细斟酌一番,也不催促他。随机他眼中闪过一记思量说道:“您自己好好想想吧!孩儿去唐王府一趟。”
平阳公主听到宋恺之的这一席话以后,这一听他要去找池渊顿时问道:“你这会儿去唐王府干嘛啊?”
“有点事情找舅舅。”宋恺之没注意到平阳的反应,说着便出了侯府,来去像一阵风似的,平阳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没有人影了。
唐王府外,宋恺之大老远就看到古御和一个打扮异族的女孩在说着什么,而这个女孩他正好认识。
说起来现在应该是满京城都知道这位黎族公主了吧!就前两天这索敏公主跑到圣上跟前去告御状,说是唐王屡次将她拒之门外,为此听说皇上还将唐王叫到南书房狠狠的训斥了一番,但就眼下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效果啊!
索敏虽然在大周没有官阶,但人家好歹也是一族的公主,所以宋恺之还是得低头问声好的。
只是忙着缠着古御的索敏哪里还顾得上他,对此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宋恺之也不在意,转而对古御笑问道:“舅舅在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宋恺之是故意的,古御这会儿说在也不是说不在也不是,倒是索敏一听宋恺之的称呼顿时问道:“谁是你舅舅?”
“自然是唐王了。”宋恺之回答着索敏,却是看着古御,眼睛的有着明显的搞怪意味。
“哦,原来卓勒是你舅舅啊!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啊!他在的,咱一起进去啊!”
宋恺之虽然认识索敏,但也只是听说过其名,却没有见过其人,所以索敏却是不识得他的,这会儿听到池渊是宋恺之的舅舅,这骨子里发出的热乎劲,倒是让他顿时一愣,他略懂黎族的一些文化,知道“卓勒”类似于中原英雄一词,反倒是让他疑惑的是“你怎知唐王在府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