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带有一丝倦意的声音,本是担心的话语,却只是陈述一般,不曾带丝毫情绪。
“太子虽然温和却不缺睿智,只是缺少历练罢了,臣弟觉得这江南之行正是一个好机会。”苍凉的声音再次说道,也许是血脉的关系,那不怒自威的声音如出一辙。
“老臣与王爷看法一致。”
“二位陪朕去外面走走吧!”对于江南之行雍熹帝心中似乎已有定夺,转而说道。
雍熹帝站在护城墙上,背手看着这廖廖的江山,没过多久缓缓问道:“姜老可还记得湘南王啊?”
“自然是记得,湘南王狄元英曾随先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先皇皇恩封其为异性王,掌管甘南两道,至今已有十余载。”三人并排而立,池渊深邃的眼眸里倒影着远处袅袅的云烟。
“狄元英仗有军功在身,藐视皇家,视法纪为无物,后来竟有谋逆之心,但父皇又念其多年沙场之情,便将其流放到了甘南。”雍熹帝缓缓的陈述道,语气间并没有什么起伏。
“所以封王为虚,实为流放。”依旧没有起伏的声音,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调动这个人的情绪。
“如今甘南有异动,不知与这湘南王有否关系?”雍熹帝有些忧心的说道。
说到这湘南王,姜策带有回忆的说道:“这狄元英虽狂妄自大,只是随先帝上沙场一心为主也是铁铮铮的事实,当年先帝将其派往甘南也只是未雨绸缪罢了,要说狄元英是否有二心,真是难说了。”
姜策是看着雍熹帝长大的,所以在私下说话也没有那般的中规中矩,事实上,在很多时候这三人是君臣却胜过君臣的关系。
“皇兄意欲何为?”池渊收回远眺的视线,淡淡的说道。
“如今天下终于得以安定,若是再起战事,只怕又是民不聊生了,所以不得不防啊!”
“臣弟愿意往甘南走一趟。”平淡的语气好似只是说今天吃什么菜一般。
雍熹帝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池渊的身上,一丝不苟的脸上也染开了一层淡淡的笑容,只是却并不是因为池渊的主动请命。
“朕记得你是十二岁时便外出征战了吧!还记得你出征的那天便是你的生辰。”难得一见的亲和,足以见其兄弟间的感情。
听闻如此,池渊也转过了头,只是并未言语,静静等着雍熹帝的下文。
“阿娘去世的时候你才刚满月,临走时只嘱咐了朕两件事。其一便是要朕守护好这大周的子民,朕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如今四海平和,百姓皆得以安居乐业,也算是不负阿娘教诲。”
说到圣德太后,池晔再也不是一朝的天子了,而只是一个思念娘亲的孩子罢了。
而对母亲从来都没有印象的池渊此时有些难得有些迷离,不禁喃喃道:“阿娘!”
“阿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一再嘱咐朕要好好照顾你,现在看来是朕这个兄长没有当好啊!”
“皇兄言重了,臣弟这些年过得很好。”清冷的声音终于也有了一些温度。
“老十四,从前的你一直是唤朕大哥,不知从几何时你我就变成君臣关系了!”堂堂天子说到此处竟带了一丝伤感。
“皇兄在我心里依旧是兄长,但皇兄还是君,臣弟还是臣。”
这一番话,没有人比雍熹帝更能了解其中的意思了,十年前的兵变,已在他这个弟弟心中生了根发了牙。
“罢了罢了,旁事不提。如今你已是二十有二,府中主位却一直空悬不说,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以前你年年外出征战,也算是情有可原,眼下四方平定,朕准备为你择选一位王妃。”雍熹帝罢了罢手,有些无奈,但也不容拒绝。
清风轻轻拂过池渊胸前的墨发,犹如刀削一般的眼睛散发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只是可能是因为气温上升的原因,一片荒芜的冰田好似有了一丝的裂痕。
“臣弟志不在风月,多谢皇兄。”
“胡扯,成家立业乃是一个男儿的本分,怎能说是风月之事?”
“臣弟不急。”
“你不急我急。”听到池渊这无谓的语气,气得雍熹帝都忘了用尊称了。
见自家兄长动气了,他不会安慰,就只能沉默了。
片刻,雍熹帝沉下气又说道:“前些日子江爱卿意欲与你结亲,只是江家多年以来一直未有当家祖母,所有子女皆是庶出,朕觉得甚是配不上你的身份。”
“臣弟目前并无这方面的打算,就不劳皇兄费心了。”
依旧是没过心思的语气,或许对于池渊来说无谓什么身份出身,只有心中无意罢了。
这惹得雍熹帝直接懒得理他,自顾说道:“过些日子阿娘的母族部落鄂尔赞王要带着他的小女儿索敏来大周,朕听闻这个索敏公主不仅天资聪慧而且还骁勇善战,说起来阿娘与这鄂尔赞是堂姊妹,索敏也算是阿娘的侄女,配你的身份倒也不差。”
“姜老觉得如何啊?”说完还不忘向姜策问道。
姜策习惯的摸了摸自己的白须,笑道:“说起来老臣家也有个小孙女年芳十八,与王爷倒也合适。”
雍熹帝一听,没有更满意的了“如此便更好了,相信姜老的孙女是肯定不会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