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雍熹帝是被一时的怒气给冲昏了头,现在经池渊的一席话脑子顿时清晰了不少。
“老十四说的话在理,依众爱卿之见此次甘南之行谁去比较合适啊?”略有凝重的雍熹帝,此时的语气也无比的威严。
江平再次说道:“这赈灾之事本是户部管辖,所以理应也应该由户部尚书文大人接手此事,只是眼下不留痕迹的劫匪甚是猖狂,文大人恐有心而无力啊!”
被提及的户部尚书文冠卿立即附和道:“臣是一心想为朝廷出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是微臣一介文官,唯恐辜负了皇恩啊!”
这个时候倒是文冠卿表忠心的好时机,奈何能力跟不上,想想还是保命要紧。
“没用的东西,改日你给朕看守中阖门去。”
怒气腾腾的雍熹帝,让文冠卿直接伏在了地上,连求开恩的胆量都没有了。
朝堂上武官为首的孙亚夫孔武有力的声音顿时响起“皇上,微臣愿意带兵前往。”
面无表情的雍熹帝看不出喜怒,龙威之下便是一片的寂静。片刻以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陛下,老臣认为可让唐王辛苦一趟。”
此时说话的人便是三朝重臣--姜策。白发苍苍的他如今已是鲐背之年,只是苍老的声音中依旧带有洪亮。
被提及的池渊一身的萧冷,未曾言语。
“哦...姜老不防说来听听。”雍熹帝言语中皆是敬重的意味,要说雍熹帝这万人之上的一辈子,心中就敬重两个人。
首先便是这贤武皇后,也就是池渊的生母,雍熹帝虽不是其亲生,但他与这位嫡母的感情却胜过亲生之母。
雍熹帝登基便是贤武皇后力保的,其后雍熹帝便封其为圣德太后,可见这贤武皇后在雍熹帝中的地位。
其二便就是这姜策,永徽十年爆发了一次重大的兵变,那时就是这姜策力缆狂澜,扭转了乾坤。
见雍熹帝如此说道,姜策便缓缓说道:“甘南两道地势偏远,土地贫瘠,只是自太祖皇帝统治时期,此地就从未有过流寇,而今屡次出现劫匪其中定有文章,唐王文韬武略,机智过人,乃是甘南之行的不二人选啊!”
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条理清晰的话语中带有一丝慈祥。
“姜老所言在理,容朕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随后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陈公公立即会意,宣布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渊与姜策随众人退去,只是还没有出大殿,便被陈公公叫住了“王爷,姜老请留步,皇上请二位移架南书房,有事要与二位商议。”
二人到了南书房外,便听到里面有位女子在娇泣“如今皇上将他打发到司衙,这让臣妾日后在众姐妹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啊!”
此人便是文冠卿的妹妹,文妃。雍熹帝倒真不会将文冠卿打发去看大门,但被贬却是在所难免的了,这司衙衙卫是专管征兵与士兵退役的事情,隶属于九品,理应与县令是一个阶品,其实却还不如一个县令,一个户部侍郎被一下子贬到了至此,可见雍熹帝心中的怒气是有大多。
也因为如此文妃一得到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书房,只是她哭诉了这么许久,雍熹帝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文贵妃见此不由暗暗的捏了捏手中的手帕,再次开口说道:“臣妾再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只是嘉靖怎么办呀?这她一个女孩子家以后要怎么寻个好婆家呀?”
嘉靖公主是雍熹帝目前最小的女儿,如今芳龄已有七岁,文贵妃这会儿说到了嘉靖,雍熹帝终于揉了揉眉心说道:“你且告与他,若是他好好表现朕会把他调回来的。”
“皇上......”
“好了,江左一带的官道是何其的重要,要是遇到重大的军政要务怎么办?他作为朝中大臣如此的玩忽职守,朕已经是网开一面,你休得再多言了。”
见雍熹帝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文贵妃纵有再多的不满意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好在还有机会,便弱弱的说道:“是,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出门时见到了池渊二人,作为后宫的妃子自然是知道这二人在朝中的地位,即便她身为皇妃也得有容有度的低头问声好。
姜策摸了摸胡须,张弛有度的回了文妃,只是池渊素来跟这后宫的嫔妃没有什么交集,点了点头也算是回礼了。
雍熹帝见二人来了,没有说话直接将桌上的奏章递给了池渊。
池渊接过奏章快速的看了一遍,继而转给了姜策,低沉的声音说道:“皇兄有什么想法?”
“朕想听听你们的想法。”雍熹帝扶了扶额头,近日朝中的烦心事一波接一波,他的两鬓之间好像又生出了些许白发。
“姜老对此事有何看法?”池渊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向姜策问道。
“老臣见陛下与王爷心中都已有定夺,老臣也就不必多言了。”白胡嘘嘘的老人满是慈爱的笑容。
“臣弟以为可让太子往江南走一趟。”池渊对姜策的敬重并不亚于雍熹帝,所以问过老人以后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太子性子温和软糯,江南这个骨头可不是那般容易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