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到了唐王府?”
“我还想到了那日我为唐王祛毒时,李霭经历了全过程,并且即便在高手如云的太医院中,资历能够比得上李霭的怕也没有几个,所以我想唐王的后期护理多半就是李霭,而要在戒备森严的唐王中杀人抛尸,确实存在不小的难度,所以这种种迹象表明,白骨就是李霭。”
“但是我们在王府中见到了李太医了啊!”宋舒恒不解的问道。
“原本我听说李霭一直没有间断的给唐王请脉,也怀疑是自己想错了,但是当我见到李霭时,我又一次确定了我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酸气,我清楚的记得之前李霭身上的是一股药香,这或许跟他常年学医有关,所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身体气的。”
“你这没有任何依据,是白是黑全由你自己说,旁人又闻不到你说的什么酸气药香的鬼的。”这话宋恺之完全没有找茬的意思,反而一脸的求教。
“所以,我当时并未有什么举动啊!”
“那你......”
“还记得我在李霭给唐王换过药以后,向王爷建议到应该多吃一些苦心连与何首乌吗?”
宋恺之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南风看不见,于是又出声说道:“记得。”
“那你还记得李霭是怎么说的?”
宋舒恒在脑子仔细的想了又想才说道:“我不记得他是怎么说的了,不过好像挺赞同你这个提议的啊!这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明决子的《医理手札》中记载道:‘苦心莲性偏寒,何首乌性畏寒,二者同食,乃剧毒也。’所以身为决明子的关门弟子,焉有不知道的道理,他满口的赞同所谓何意?”
“何意?”宋舒恒脑子已经转不过来,还傻傻重复南风的问题。
“反正不可能是谋害,不是说他没有这个心,而是根本没有胜算的事情,他不必白白的去冒险。”
“而在我确定这个李霭是假的以后,这个案子一下就连起来了。”
“怎么说?”
“还记得我们在农家院找到的那块衣片吗?那是蜀州产的署锦,只有朝廷官员才能用的衣料,这显然不是白骨身上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凶手的。”
“所以呢?”
“我们将整个案子连起来想一想,同样的白骨,李霭被换了,这点我们已经证实了,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那六具白骨的出处,想一想会不会跟李霭是一个情况?不用想,一定是,任何巧合的事情,一定会有它必然的联系。”
宋舒恒咽了咽口水,才说道:“所以这个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命案了?”
“不然呢?这样暗度陈仓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要想名正言顺的推翻朝廷建立新政,这个幕后主谋不是哪个余孽就是哪个皇子王爷,不管是哪个,我们都不宜再插手,也无力再去管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风手里就多了一个茶杯,此时一口一口泯着,如果她有眼神的话,你会发现它已经在飘忽了,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宋舒恒又问道:“那你到底让那只白雕给唐王带啥了?”
“没什么?就四个字而已。”
“啊!这么复杂的事情,你四个字就说清楚了?静儿这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情啊!可是玩笑不得的,我看我还是跑一趟唐王府吧!”宋恺之“杞人忧天”的说道。
“你这舅舅可不是你,这四个字足够了。”
“......”
“好吧!所以你用这样的方式给唐王舅舅传信,是不是怀疑唐王府已经被人盯上了?”事实证明宋舒恒还没有笨到不可补救的地步。
“孺子可教也。过两天我要去一趟江南,我师父回来了。”说完正事,南风跟宋恺之说起去江南的事情。
听到南风的眼睛有复明的可能,宋恺之顿时就喜上眉梢“真好,不过去江南路途遥远,要不要我陪你去啊?”高兴过后心里又未免有些担心,自从南风失明以后,他已经习惯陪她去做每一件事情了,想着她在路上遇到什么事情,又看不见,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
“不行。你忘了,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了,我知道你志不在金戈铁马,而是一直想在朝堂上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这是你理想的一个开始,舒恒。”南风不似平常的嬉闹,细细想来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他。
“我知道......”
宋恺之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子,眼神闪了又闪,她平时虽然不时的就出口奚落他,好似有多看不上他一般,但是他知道她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心中的抱负,他心中的理想或许只有她懂得,有时候他就不住的在想,人生得一知己,还有何求呢!
一晃数日已过,南怀温早在前几日就到上头的指示,白骨案他已经不必插手了,依照南怀温的性子自然也不会深究其中的缘故,近些日子安心在衙门里操办一些琐事,日子倒是过得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