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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就稀罕你

过了一旬,已是六月天,迎来了炎炎的夏日,外面到处郁郁葱葱,别有一番风采。天空中几朵白云,似烟又似雾地在飘荡。田野上,碧绿连连,微风拂过,时起时伏,勾成了一副美景。

陆子雨家的甘蔗地,下过一场小雨,已有大部分发芽。陆子雨更是勤快,每日都要去荒地一趟,待见到甘蔗茁壮出苗,高兴的一路哼歌,嘴里的调调,五音不全。远远看到青梅竹马李棋伟,正在与一妇人说话。见到陆子雨,立马跑上前。

“啊妹,你回来了”李棋伟微笑道。“嗯,你这是刚来”陆子雨道,看了眼旁边的妇人。只见那妇人上来就拉着陆子雨,打量了一下也微笑着道:“小丫头,长高了不少,今个跟棋伟家去住几日可好”。“呃…”陆子雨不认得,看向一旁的李棋伟。“娘,我看行,啊妹,你可要去我家住几日”李棋伟笑说,等着陆子雨回应。

原来是大姑陆少霞,三爷爷家的大闺女,嫁到县里去,夫家的家境不错,还开有铺子,大姑也争气,连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早已成亲,有一个孙子,李棋伟是小儿子,在私塾里念书。姑父对小儿子期望很高,总希望他考上秀才,中举人,因此对小儿子很是严厉。每次大姑回娘家,李棋伟都跟着一道来。而大姑自是知晓小儿子的心思,从小就稀罕陆子雨这小丫头,她也是看着陆子雨长大,早有意与陆叶忠家结为亲家,只是他家闺女太小而作罢。

“大姑,小伟哥,家里头事情多不得闲,我家过两日要去县里卖草药,到时再到家去可行”陆子雨回道。“好,那你一定要来,你都许久不去我家了,我让娘给你烧好吃的”李棋伟听了,一脸喜悦。“丫头,你看,这小子一见你,连娘都不要了,他就稀罕你了”一旁的大姑看着两人说。

“大姑,那有的事,他敢不要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揍他”陆子雨笑道,又对李棋伟挥了挥拳头。“不敢,女侠,可要饶命啊”李棋伟立马抱拳讨饶。陆子雨被他的动作逗的格格笑,一旁的大姑也笑开了。三人站着说了一会子话,大姑因太阳大,晒的不适便回了。

六月的天,走在外头,已是大汗淋漓,溪边此时静悄悄,不见村里人的身影。小溪边的苦楝树高大,又能遮阴,树上开着淡紫色的花,一眼望去,特别漂亮。村里很多人小院子里,屋前屋后,都种有苦楝树,自家屋后,竹林里也有好几棵。

陆子雨与李棋伟一路来了小溪,她要收集苦楝树的树皮、花、树叶。村里人不知苦楝树能入药,还能制作肥皂,伐了树木作家具。刚来那会她便看到了,上一世的老家,家家户户都种有苦楝树,家里有小孩腹泻,吃点苦楝树的叶子或者果实即好,不能多食用,多食便会中毒。

不一会,待陆子雨与李棋伟捡了一袋子,便寻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歇脚。陆子雨不由打量起李棋伟,这家伙一身紫衣,头发束起,稚嫩似乎还没褪去,一副天真烂漫的脸。李棋伟见陆子雨看着他,便道:“啊妹,我脸上可有什么”?

“没有,小伟哥,你长得挺好看”陆子雨摇头。“那你可欢喜”李棋伟红了脸。“我还小不懂”陆子雨又摇头说。“啊妹,我就稀罕你”李棋伟说罢,脸更红了。“呃……那你稀罕我什么”陆子雨尴尬了。“喜欢看啊妹笑,看啊妹说话,看啊妹好看”李棋伟看着陆子雨道,眼中掺杂着一抹情愫。“噗,你好幼稚,你才多大,就懂什么是喜欢”陆子雨笑了。“我……我懂”李棋伟支吾道。“小伟哥,你听我说,可好”陆子雨打断他道。李棋伟点头道:“嗯,啊妹,你说”。“待我及笄得要好几年,我呢,不到十七八岁,决不会相看,小伟哥,你如有欢喜的人,我会祝福你”陆子雨认真的道。

“啊妹,我只稀罕你,等你长大娶你,可好”李棋伟认真又真诚的道。“……”陆子雨无语了。“我……”李棋伟见陆子雨不应声,不敢看陆子雨了。“小伟哥,都说人生难得一知己,而余生且慢长,莫负年少好时光,当你金榜题名时,才不负十年寒窗”陆子雨暗道,咋就不开窍呢,她都说得明白了。“啊妹,我记下了”良久,李棋伟才道,便若有所思起来。“小伟哥,咱们回吧,明个我再来捡”陆子雨收拾好袋子,即站起来说道。“好”李棋伟点头。两人便往村里走。

待回到家,陆子雨一看院子里挺热闹,大家都坐在院子里,瞧了一圈,原来是大堂姐回来了。大伯一家,二伯母一家,自个一家,陆杨氏与大姑在说话。陆子雨悄声问一旁的李棋伟。原来是大堂姐要相看,男方家还是姑父亲戚家的远亲,大姑给牵的线,正好此次回来,让家里人去瞧一瞧。

相看,是女子十五及笄以后,可以找对象了。媒婆先上门去将双方的家庭背景,有几口人,人品如何,大概说一番。待双方都同意了,才让男方亦或女方上门去相看,如看对眼,便相互商议彩礼,之后订下好日子,这相看便成了。只待过了彩礼,日子到了,便可成婚。石贵县的婚俗,便是如此。

大堂姐陆子汐,年芳十五,鹅蛋脸,小家碧玉,身着淡粉衣,头上一支银簪子,陆家堂姐妹中,颜色长得最好的一个。看大伯和大伯母的模样,居然生出如此的小家碧玉。正月过了及笄,大伯母便迫不及待的给她相看人。看大伯一家高兴的样子,估计是挺满意的。

“她大姑,你看我家馨娟,也快十三了,你夫家认得的人比较多,记得帮着寻摸一下啊,可不要偏了心”陆张氏看大嫂家相看的人,听说是个当小官的,心里头早估摸着了。“瞧二嫂说的,都是我侄女,我怎会偏心”大姑陆少霞笑着道,二嫂打的什么心思,她很清楚。“是啊,我看子汐好福气,能寻摸个好人家”陆张氏语气里带着羡慕,她自个几个闺女也不差,一定要寻摸个好的,如此想,便又笑开了。“我家子汐当然好福气,她大姑,这大姐儿明年十三了,按理说应该给大姐儿相看,咋会轮到娟丫头了,大姑,你说是吧”大伯母陆程氏一副看不惯陆张氏的样子。“是啊,大姐儿明年十三了”陆甘氏出声说。“是那么个理,二嫂,你也别急,馨娟还得两年呢,我看着几个丫头,个个长得标致,不怕找不着好的”大姑陆少霞笑着道,又瞅了一遍几个堂姐妹。

“我那不是先寻摸着嘛,这眨眼孩子就大了,她大姑,你可要上心啊”陆张氏不悦,又迎了笑道。“二嫂,我可不敢应下,这要是寻摸不着,你可不要与我生分,我对几个侄女是一样的心”大姑陆少霞道。一旁的陆张氏听了,脸色有些不悦了。“她大姑,有些人呐不要太当回事,犯不着自寻烦恼,咱进屋去再商议一下”陆程氏道。“大嫂,你何必挑刺,你家闺女相看,可不一定成不成呢,得意个什么”陆张氏立马满脸不悦的说。“呸,你个乌鸦嘴,臭婆娘,如我闺女看不上,那也不是个好的”陆程氏一听,即骂道。

“你们两个当我老婆子不在啊,都给我少说两句,像什么话,少霞还在呢”陆杨氏喝道,这两个儿媳一见面就掐,相互不让,都快成仇人了。“娘,回屋吧”旁边的陆子汐看陆程氏还要说,便扯了下她娘的袖口道。大家见陆杨氏出声了,也不好再继续唠了。

“她大姑,一会在家吃饭再回啊”陆程氏与陆少霞说。“好”陆少霞应了。陆程氏看了一眼陆张氏,哼了一声,不悦的起身,动作稍微大将坐的椅子斜倒了。后面跟着起身的陆子汐,不小心撞了一下,立即不稳,倒向一旁,正好压到陆张氏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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