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起行囊,各自远走他乡
一个帝都,一个雾都
毫无征兆。零七年的高考失利,与自己设想差了许多。父母显得很不满,自己也有些失落。家人的态度,一本走二本复读,那段等通知书的日子很是煎熬,奢望着有降分的奇迹。终于,等到了该有的结果。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太过自信,甚至有些自大,被高三那八次月考七次第一的成绩冲昏了头脑。虽在年级总榜的排名一向稳定,但普通班里的竞争于我太过惨淡。估分填报志愿前,也给自己提过两个基本要求,北京、一本重点。只是,被自己的盲目与自负无情地击溃了。
尘埃落定。恰逢几个好友也同病相怜,纷纷打算复读。就这样,不到九月份,我们便又回到了校园,重拾枯燥的岁月。期间短短的两个月,没有一点若馨的消息,多方打听均无果。或许,苦心人天不负,竟然在复读班见到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也为她感到一丝遗憾。尽管上天已足够怜悯与恩赐,可在这十个月里,我与她未见一面,未语一言。只是不想在这种压力下再去打扰她,经历过复读一年甚至两年的人应该深有体会。能在课间远远地看她一眼,已是暗自欣慰。虽然那时候的我,一如既往的上课睡觉,并与小明同学开始逃课。
轻装上阵。多了一些顾虑,也多了一些谨慎,迎来零八年的再次高考。也许是由于题比去年难了一些,有点出师不利。第一日的数学很不理想,在最拿手的优势科目上折戟,心情自然凝重了很多,更糟的是夜里竟然失眠。好在次日的理综得心应手,力挽狂澜,英语也顺利收官。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一次仔仔细细地比对着答案,认认真真地评估着分数。吃了一堑总得长点智慧,填报志愿时也保守了不少,毕竟不想再让家人失望。而日后西安的小两口,报的同一所学校,他们约定:若都能考上,便在一起。被深深触动的我,不知若馨此时怎么样,报的又是哪里。我,被父母的一句托辞“我儿子非北京不走”所禁锢,只得填报了一年前未成行的高校。
如愿以偿。分数公布的那个夜里,注定是不平静的。等待了良久的一个数字,终于让父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同奋战了十多个月的好友们,也纷纷传来好消息。卡在咽喉的压力一下子没了,得以安稳地睡一个好觉。梦里,突然鼓起勇气,再次翻开了躺在抽屉里的同学录,若馨的那一页竟然不见了。惊慌中醒来,已近晌午,连忙翻找着不知道她有没有留下的那一串数字。有些兴奋,有些紧张,拨了号码过去。若馨接起电话,听她的语气是有些诧异。我迫不及待地问着她的成绩、报的学校、录取预期。皆大欢喜的局面,便相约去爬山庆祝一番,我心里大概都乐开花了。尽管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异地恋,因为我与她之间暂时只是异地,没有“恋”……
百感交集。是日,带着好心情,如期赴约。远远地便看到她站在路口等着,满心欢喜,便飞奔而至。我刚到她跟前还没开口,她便解释说,“再等一个人,咱们一块去吧!”虽一头雾水,但略显兴奋的我只说了一句没问题,连是谁都没问便跟着一起傻等。要等的人迟迟不见踪影,等着的两个人也只是干等着,她望着路口,我望着她。终于,要来的人一定会来,若馨连忙介绍着,“这是杜辉,我同学”,然后指着我对他说,“这是我刚跟你说过的……”。看他俩的神情,我大概猜出了一些关系;听若馨刚刚说话的意思,我想他也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三人彼此心照不宣。
心灰意冷。不过僵局总得有人打破,谁让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老好人呢。我佯装望望天空,“看这天气风挺大的,要不改成室内项目吧”,我停顿了一个,意外来得太突然,一时没记住他的名字,“那谁,会玩桌球吗?不如我们去打两局?”他看了一眼若馨,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然后谦虚地说:“行吧,我打得不太好,让着点哈。”本想着两人漫步山岚的情景,却演变成为一场“情敌”间的较量。
全神贯注。或许是因为不知道对手的技艺何如,抑或这是一场绝不能输的比赛,每个球都打得小心翼翼。场面与氛围都格外凝重,我想用一杆杆进球证明自己的决心,他也想用一场胜利捍卫自己的地位。那若馨呢,我已想不了那么多,甚至没顾忌她的感受,只是一味地想赢下这场男人间的“决斗”。顺利打进最后一颗球,我看了一眼若馨,她面无表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那种痛,因为我突然明白,毕竟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那时那刻的我,想拿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一副怎样的表情。我确实赢了,赢得理所当然;但从一开始,我便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欢而散。不知若馨那时的心情如何,我已坠入深谷。虽有双面间谍李臻前来解围,但看得出大家都没什么话可说。她与他走了,臻留下陪我:“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这事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说。我刚刚跟她说了你的种种事迹,她说她很感动,真的。但我个人觉得你还是没戏,因为杜辉比你更喜欢她。”
扪心自问。我真的喜欢她吗?我真的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吗?两次高考,两种情绪,也是两种结局。为什么第一次之后我没有想过要去找她,是受情绪影响,还是我更爱自己?上天开的这个玩笑,似乎有点过分:在你忧郁的时候,偏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当你满心欢喜的时候,却是晴天霹雳。
知难而退。既然输了,我接受这一场败局。虽然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风雨过后,背起行囊,各自远走他乡,一个帝都,一个雾都;一个向北,一个向南,也许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