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将正被祝融的快刀牵制住了全部的心神,没料到对方竟也长了些心眼,表面看着像是气急了乱打一通,但实际上却是暗寻机会,趁孙副将不注意,朝着对方的腹部狠狠地就是一脚。孙副将一时不察,竟着了这小子的道,他不怒反笑:“好小子!看来我对你,得认真点了。”
唐肃看得来了兴致,没想到这个修仙十年都毫无成果的小子,竟然还是块好苗子,只不过走错了路而已。这么一想,这小子给自己当女婿倒也不是全然不行,将来没准能在军中有所作为,和悯之也能相互扶持。想到这里,他眼中带上了些欣赏之色。
当晚吃完晚饭后,唐夫人一边摆弄桌子上那盆杜鹃,一边问道:“侯爷今日可是试过那祝融了,觉得他怎么样?”
唐肃心里虽然对这小子有点欣赏,但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鼻子里哼哼了两声,不置可否道:“夫人急什么,就这么一会儿,能看出什么来?”
唐夫人回头看了看他,想了想,笑着说道:“侯爷这话我听明白了,既然没看出什么明显的问题,就说明今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唐肃没料到妻子的这句话,一时间有点噎住,想了想又说道:“这小子的确有点武学天赋,将来若是从军也一定会给自己挣个不错的前程。但若是要我把女儿交给他,哼,绝不可能!”
唐夫人斜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心中很是气闷。她向来不喜欢京城中那些权贵子弟,整日就知道招惹是非,且大多早就有了屋里人,免儿无论嫁与谁,将来都得和别的女子共事一夫。本来想着从那些寒门书生里面挑选一个,将来两个人能过点安安稳稳,和和美美的日子,可如今见了这祝融,倒觉得他比那些寒门子弟更让人放心。
于是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答话,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总之这件事,只要两个年轻人愿意,她一定要促成不可。
唐家欢天喜地准备着唐悯之的婚事,但皇宫里此刻却是一派肃杀之气。皇帝从早到晚连奏折都没有批,只忙了一件事,那就是不停地打发进宫来劝他立后的大臣们。白寻此刻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桩苦差事,说是来当皇帝,倒还不如去当苦力来得轻松。吃什么有人管,穿什么也有规矩,想出门一大群人跟着不说,自己还不能想看哪里就看哪里。现在可好,娶老婆这种事也要一群人吵来吵去,搞得好像不是自己成亲,而是给他们找老婆一样。
“陛下,该传晚膳了。”老高跟着白寻这么多年,现在也算是修炼成精了,一个眼神就知道皇帝想让他干什么。底下的这帮大臣简直像没看见皇帝一样吵个没完,偶尔皇帝还得给他们拉架,若再没人出来解围,怕是皇帝都要在龙椅上坐出痔疮来了。
“是吗?”皇帝显得很高兴:“几位爱卿,天色已完,要不在宫里吃了饭再走吧!”
几位大臣听了这话,只得暂时停止争吵,但也不敢顺着皇帝的话真在宫里蹭饭,于是干脆纷纷告退,今日之事算是不了了之了。他们几人一走,皇帝就急吼吼的站起来往后面内室走去。今天一天都穿着朝服坐在外面,屁股都要疼死了,肩膀也酸得要命,等会吃晚饭,可得好好按一按。
不得不说老高给找的这几个小宫女不仅手法好,而且长得也颇具韵味,温温柔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样。白寻往常都没怎么正眼看过这几个女孩子,今日也不知是不是看老头子吵架看得有点腻味,躺在浴池里一边泡澡一边看着这两个小姑娘,一下子就起了坏心,将她们一把拉下池子。
这两个宫女早前就知道自己被选中来专门服侍皇帝沐浴,就早晚有这一遭,所以非但不反抗,反而心里高兴得紧。皇帝现在后宫里一个女人都没有,若是有幸成为第一个,那将来即便皇帝立了皇后,再纳了后宫三千,她们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
皇宫里有个风吹草动的,外面很快就会知道,更何况是皇帝第一次就一连宠幸了两个宫女的事情。连右相和李尚书两个人听见了消息,顿时就坐不住了,虽然说皇帝都二十一岁了,宠幸宫女很正常,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也太敏感了,让人无法相信这件事情仅仅是个巧合而已。
于是第二天一早,软玉温香仍旧在怀,但是老高的脸色却让白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老高,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陛下,您……外面……大臣们几乎都来了,此刻就跪在殿外呢!”
白寻此刻有点懵,这帮人又在闹什么?
“陛下昨夜不是宠幸了两个宫女么……”
白寻登时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他回头看了看那两个宫女,挥挥手:“老高,交给你了。”说着,便起身去梳洗吃饭,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老高也很疑惑,虽然说皇帝向来在大事面前都比较淡定,但是这件事这个反应,还是让人觉得从心里瘆得慌。根据他在宫里多年的经验来看,最近怕是要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皇帝吃饱了饭,又换了朝服,左右帮他打开殿门,门口的台阶下密密麻麻跪了将近百八十人。皇帝眯着眼睛看了看,沉声道:“诸位,这是干什么呢?”
连相俯伏在地道:“陛下!陛下既有意收纳后宫,为何坚持不肯立后?我陈国皇室血脉稀少,陛下更应该早早成婚,开枝散叶,国家才能昌盛,为臣子的,才能心安啊!”
“连相这是,在责怪朕?”
“臣不敢。”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逼宫么?”
“陛下言重了!臣十七岁入朝为官,到如今也已经历经三朝,为国效力整整三十年。臣自问这么多年,从未起过任何不臣之心,所作所为,都在为陛下考虑,都在为社稷筹谋。若陛下怀疑臣的忠心,臣……臣真的无话可说。但是今日,臣一定要冒死进谏,先帝仅有一个兄弟,就是犯上作乱被斩杀的秦王,已经全族被灭。先帝又仅有陛下一个血脉,若陛下仍然子嗣单薄,臣等若对此坐视不理,如何能对得起先帝的嘱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