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认真想了想,少顷,薄薄的嘴唇吐出几个字:“看你不顺眼!”
话落,唯余一道青影在天空隐隐绰绰消失,凤无忧则哭丧着脸嚎啕:“没有王法,没有天理啊!”
不远处的荣王府邸,听着卫颜回禀的公仪鹤,点点头惋惜道:“便宜他了!”
卫颜嘴角抽了抽,一介世子被他无缘无故打成这样也算倒霉了,不过,谁叫他千不该万不该惹了世子妃,那是活该受罪。
“卫颜,派一批隐卫保护玉儿,我怕东陵胥会对她下手,而我,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公仪鹤敛了笑容,面色少有的郑重,朝堂动荡,一触即发,他们四大世家,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
“是!”
“切记,别让她察觉!”
“世子放心!”
宋初玉回到红袖阁时,便见展清羽神色傲慢的指挥李嬷嬷、浓儿以及红袖阁的下人,为她端茶倒水,做这做那,就连她的贴身丫鬟,也不例外的狐假虎威。
见到宋初玉来,展清羽颇为理所应当的对着她讥讽道:“这红袖阁条件真差,这红袖阁的下人也是废物,让她们上点燕窝鲍鱼,半天寻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乞丐窝。”
“要享福,回你翠微阁,红袖阁的下人,不伺候闲人!”呵,刚安分了几日又开始闹腾了,以前的帐她还没找她算。
一把,将展清羽稳坐的凳子抽离,展清羽不防重力,摔了个四脚朝天。
早就被展清羽奴役愤怒的红袖阁家仆,忍不住酣畅捧腹,笑指她这副狼狈样。
展清羽拍拍屁股爬起来,将把怒气吞回腹中,却见宋初玉将家仆们全部打发回屋,直接将她当空气。
“宋初玉,你还真是下贱!都是有婚约的女人,还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水性杨花,当真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女人!”展清羽将昨日丫鬟禀告她的事,全部变相倒出。
尤其想到东昌女子为之痴狂的公仪世子,竟对这个女人如此体贴温柔,整张脸便扭曲的可怕。
“展小姐,请你说话注意!”浓儿见自家小姐被辱骂的如此不堪,当即回嘴。
“啪!”一声力道十足的掌声落在浓儿脸上,将她小脸打得一歪,颊边顿时肿得老高。
“懂不懂尊卑,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对主子不敬!”展清羽颇为解气的揉着手掌。
只是下一秒,就轮到她尖叫。
宋初玉一巴掌,灌注内力,将展清羽嘴角顷刻打出血来。
一看出血,展清羽眼前晕了晕,抬起头,恶狠狠剜向宋初玉,那模样恨不得将她撕碎。
“宋初玉,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凭什么打我!”展清羽抬手就要还击。
手臂却在半空中被宋初玉握住,被握住的手臂感觉要被碾碎般,展清羽疼的眼角涌出热泪,只是嘴上仍不求饶:“我说错了?不尊长姐主母,克母克弟克祖母的天煞孤星,就连自己的丫鬟也被你害死!”
这些言语可谓恶毒至极,红袖阁众人一个个怒目圆睁,只等宋初玉一句话落,便立马抄家伙上去教训这个心如蛇蝎满嘴胡话的女人。
“你很能说!”宋初玉冷笑。
分明是在笑,展清羽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寸寸冰封,血液里感觉不到一丝热度,不觉有些惧怕开口:“你,你想干什么?”
“啪啪啪啪啪!”
连着几声巴掌,一个比一个力道重,带着怒气和惩戒,替那些被她毒计害死的丫鬟,替那些虽逝去却仍被她拿来胡乱言说的故人。
待掌声静下,展清羽整个脸肿的像猪头,面目全非,展清羽扯着撕裂的嘴角,嚎啕大哭,她的丫鬟则在一旁抱着她一起哭,那场面极为混乱。
“把她们给我打出去!”宋初玉极为不耐,对着身后整装待发的下人说道。
“是,小姐!”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以下犯上,等我告诉夫人,你们统统吃不了兜着走!”展清羽尖叫着,看向手拿棍棒朝她逼近的家仆,吐露威胁。
“我看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
“咱们上!”
一声大喝,乒乒乓乓声此起彼伏,展清羽与自己的丫鬟,顿时抱头鼠窜,先前的傲慢自大早就没了影,只能尖叫着,跑出了红袖阁。
末了,扯着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宋初玉,咱们走着瞧!”
“我就在这里,随时奉陪!”宋初玉头也不回,扶着浓儿去里屋上药。
“嘶—小姐,奴婢没事,可以自己来。”浓儿倒吸口气,伸手就去拿宋初玉手中的药酒。
“听话,别动!”宋初玉目光专注,手劲温柔,倒像怕碰疼浓儿的伤口。
“小姐……”眼眶蒙了层雾气,随即又抬手去擦,浓儿咧开个大大的笑容,能做小姐的丫头,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什么煞女,什么不尊长辈,什么行为不检点,在所有红袖阁下人的眼中,二小姐就是世上顶好的主子,那些胡乱言语的恶人,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的睁眼瞎。
本是安静宁和,温馨洋溢的午后,偏生这份和谐,很快,被一群风风火火的疯子打断。
红袖阁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秋练气势汹汹,带着几个强壮的大汉,对着屋内大声喊叫:“哪个不长眼的将我女儿打成这样!”
这话骂的自然是宋初玉,看来,白秋练是来找茬了。
“哪个不长眼的泼妇敢在红袖阁叫嚣!”幽幽清淡的语调,冰冷的眼神,略带嘲讽的口吻。
白秋练对视宋初玉,禁不住浑身一哆嗦,但想到女儿如花似玉被毁的脸,若是留下伤疤,以后怎么找个好婆家,她以后可是指望着这个女儿再度当上贵妇。
“宋初玉,是你?你说,凭什么打伤我女儿!你今日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休想我罢休!”不愧是出了名的悍妇,白秋练挽袖叉腰,气势十足。
“没理由!”打败类,需要理由?显然不要。
“没理由?”白秋练声音尖细,陡然升高拔起,双眼鼓成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