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差点瞪掉的同时,任禾腾地心里起了层怒火,这个女人,他家世子本想给个下马威,故意迟到不来,之后派他前来,在这女子极为尴尬伤心之时,狠狠奚落嘲弄一番,让她知晓,就她的品貌,连他家世子的脚趾头都碰不上。
可眼下,一切转变的太快,任禾只能气冲冲的跑上前,大声嚷道:“宋小姐,世子还没来,您倒先吃上了!”
这一声大喊,在场的人,包括楼上雅间的客人都被惊动,纷纷探头出来看戏。
宋初玉倒是泰山崩于面而喜怒不行于色,只是淡淡抬眼看了任禾一眼道:“我饿了!”
我饿了!
多么理所应当的理由,她此刻不是该痛哭流涕,嚎啕忏悔,怎么还能吃得下去,这女的,是女人吗!任禾觉得自己要气吐血了。
吃饱喝足,宋初玉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就要离开。
经过任禾身边时,轻飘飘说了句:“结账!”
结账?凭什么!
任禾还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人,难怪世子看不上这种女人,要真娶回来做世子妃,那还得了!
“凭什么,这都是你吃的,凭什么让我们世子结账!”任禾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请我来,他是主,我是客,天经地义!”宋初玉还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清淡语气。
“哈,你这女人脑子有病吧,你说我们世子请你来,我们世子人在哪里,在哪里,你给我找出来啊,找出来就给你结账。”任禾一脸欠扁的表情嚷嚷,世子现在正在倚翠楼花魁的温香软玉中,倒幸亏没来赴这个女人的宴。
舆论一边倒,随着周围人声越来越嘈杂,那些议论纷纷的不堪揣测,便毫不隔断入了宋初玉的耳。
“你是谁的奴才?”宋初玉眼角带了点嘲弄。
“听好了,我家主子是上京四大世家凤世子!”任禾下巴高抬,鼻孔朝天,俨然一副接受世人膜拜的模样。
凤无忧!先前还觉得宋初玉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的群众,一时,联想起了关于某个草包世子的斑斑劣迹,同情的目光,转向宋初玉。
“你承认了,所以,结账!”
直到宋初玉从任禾身边走过,他才明白自己又被这个女人给摆了一道,若非他主子相邀,他出现在这干嘛!
窃窃私语开始倒向任禾,任禾脸色顷刻涨成猪肝色,只是硬梗着脖子道:“你省省吧,我们世子看不上眼的女人,自然不会给她花一分钱!”
看着任禾那般誓死不付帐的坚决神态,宋初玉状似无奈叹了口气,招来一旁看戏的小二,拿来纸笔,打了个欠条。
“拿着这个去恭王府,恭王妃自会将钱给你。”
笔墨洒脱飘逸,玉佩通透温和,小二握住,心底一阵发颤。
旋即,宋初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朝楼下走去。
等任禾反应过来,宋初玉早已没了影,转身见小二收好欠条和鸳鸯玉,慌忙一把扯过。
“客官,您这可是强盗行为!”小二振振有词。
“强盗你个头,本大爷要……结账!”一声悲嚎,任禾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人类无耻的极限。
若是真让这小二拿着欠条去找王妃,被王妃知晓世子没去赴宴,反去青楼寻乐,非打断世子的腿,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他,那女人定是深谙此道,才如此作为!
“看什么看,吃你们的饭!”任禾吃瘪,一阵心烦,又踢凳子又踢桌子,对着看热闹的人群破口大骂。
“神经病!”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走吧,别扰了我们吃饭的兴致!”
在群众一致语言轰炸中,任禾低着头,过街老鼠般灰溜溜的走了。
此刻,三楼雅间的诸葛允与东陵胥也挑开帘子走了出来。
“哈哈哈,宋府小姐当真是个妙女子,难怪沐小王爷和荣王世子都对她颇为上心!”看完宋初玉精彩表演的诸葛允,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感和兴趣。
“太子喜欢?”东陵胥只是望着先前宋初玉坐过的餐桌,目光深沉。
“喜欢有何用,还不是别人的女人,她与那凤无忧可是父皇亲自赐婚。”诸葛允眼中掩不住的叹息,若非如此,他看上的女人,又怎会有得不到手的。
“宋将军倒是个英雄,圣上眷宠,得掌半壁兵权!”东陵胥笑容深深,此一番话转变,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但同为政治阴谋家的诸葛允,又怎会品不出其中深意,他现在虽贵为太子,但四皇子是当今皇后的儿子,且朝廷呼声一致很高,他也隐约有听闻什么不利他的风声,不论捕风捉影抑或真实,若能娶到宋初玉,背后势力,无异如虎添翼!
“可我听说她不受宠,出生便被放养到尼姑庵。”诸葛允随即又想到关于宋初玉的那些传言,好像,这个嫡女地位并不怎么高。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子独具慧眼,子都无需多言,何况,她还是南安公主的后人!”东陵胥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诸葛允闻言大震,醍醐灌顶,当即对着东陵胥深深一揖,极为信服:“国师大才!”
再说,放了宋初玉鸽子的凤无忧,醉揽美娇娘,花柳巷尾寻欢追逐。
“凤世子,来啊来啊……”女子娇笑勾人,眉眼如丝,对着醉眼迷离的凤无忧,一阵搔首弄姿。
“小妖精,你看我捉到你,怎么惩罚你!”凤无忧舔舔嘴唇,笑容猥琐,对着不远处的美人一个狼扑。
冷不防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撞去,再度抬眼,双眼各挨一拳,疼得凤无忧眼冒金星:“美人,你打我做什么?”
美人无答,凉风习习擦脸而过。
凤无忧好半天睁开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位面色酷酷的青衣男子,再见先前那美人,早就不知被谁,一掌劈晕在墙角,登时大喊:“杀人啦!打劫啦!”
只是刚扯出两嗓子,马上流星般的拳头落在凤无忧身上,直到他再无力气嘶喊,捂着脑袋,鼻青脸肿的缩在墙角,呜咽道:“你为什么要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