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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家变

“连妹妹也…连妹妹都…竟连妹妹都要牺牲!小雪!你实在太过分了!你竟连妹妹也…不放过!”小雨一边狂奔一边嘶喊,脑海里尽是妹妹小枫曾经可爱活泼的音容笑貌。

不知跑了多久,直跑到气喘吁吁,小雨方才缓下脚步趔趄前行。环顾四周,小雨发现自己竟已跑到了儿童公园,儿童公园离家五千来米,小雨不禁感叹自己这一跑运动量可真是大。

小雨手扶路边一棵树默默喘息,正自茫然无措之际,突然想起欧阳老师,于是立刻去掏手机,岂料掏来掏去发现手机不在身上,心想定是刚才在家里和两个妹妹缠斗之时不小心弄掉了,不禁郁闷难当。

这时,她看见路边有一自助报案查询终端,心想报警也可以,但旋即又否定了报警的想法,因为她担心还没把整件事说清楚,就被警察送进精神病院。

“怎么办…不能回家…”小雨正无奈徘徊,突然灵机一动,心想:“我虽然不能回家,但我可以在家里的车库旁等,等爸妈开车回来,我再趁机把整件事告诉给爸妈,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帮小雪和小枫复原的!但是,如果爸妈现在已经到家了怎么办?”

“没关系,大不了我在车库旁等上一整夜,等明天早上爸爸出来开车时,我再趁机跟爸爸说这事!”

主意已定,小雨立刻撒腿往家跑去,跑了五千来米后,终于到达家门前。气喘吁吁的小雨见车库并没有爸妈的车,料想爸妈还未回来,不禁暗自庆幸道:“太好了!现在就等爸妈回来就能直接告诉他们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心念未已,一辆车已缓缓驶来,小雨定睛一看,不禁欣喜万分,激动不已,因为那车正是爸妈的车!

但见那车在小雨面前停下,车门一开,爸爸出来,走上前,伸手抓住了小雨的手臂,妈妈也紧随爸爸之后跟了上来。

小雨一见双亲,立刻激动喊道:“爸爸!妈妈!”说着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太好了,终于等到你们了!我们家发生了很可怕的事…”

岂料妈妈突然冷冷截口道:“小雨,有事回家再说。”

小雨心里一惊,突觉妈妈和平常大不一样。

但小雨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在进家门前一股脑儿全盘托出。

“因此,欧阳老师说可能是蛊毒引起的,我虽不确定,但也认同他的说法。现在小雪已经杀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学校的同事,平时人都挺好,就这样无缘无故被杀了,太过分了!我们必须想办法…”

虽然小雨极力诉说着,但是爸爸和妈妈却一脸漠然,似乎对小雨所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小雨,这种事要我们马上相信,是不可能的。”爸爸严肃道,“总之,先去见见小雪和小枫吧!”爸爸说着打开家门,妈妈则不断推着小雨向前,小雨一个踉跄,在家门口站定,转身看看父母,顿时觉得不对劲。

这时,小雨一眼瞥向爸妈的手,见爸妈两手空空,忍不住问:“你们不是去买东西了吗?为什么手上没提东西?妈妈,你的手提包呢?”

爸妈不答,目光齐齐投向屋内,小雨猛一转身,但见所有外出所买之物早已安放在家中玄关处,就连妈妈的手提包也挨在那些物品旁边。

小雨顿感不妙,怔怔望向爸妈,周身不住发抖,颤声问道:“你们,回来过了?”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多余,爸妈也根本不屑回答,只是默默将家门关了起来。

“欢迎回家!小雨。”小雪的声音从小雨身后传来。

小雨猛一转身,只见小雪正双臂交叉环抱胸前,同时翘着个二郎腿浮于空中,她身后是小枫,同样浮在空中,但双腿却伸得笔直,双手垂放身体两侧,浮的高度比小雪低了一个头,就如忠实的仆人般位于小雪身后,二人脚下皆有呼呼的风响,听上去宛若一首令人胆寒的哀歌。

“你以为跟爸妈哭诉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实在太天真!”小雪一脸讥嘲道。

这时,小雨耳后又传来呼呼风响,她知道最恐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看,果然,爸爸妈妈也和小枫一样,双脚离地,浮于空中!

尽管小雨的内心深处很早就预感到了,但她一见这残酷的事实真真正正摆在自己眼前时,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恐和伤心,情不自禁哭喊道:“爸爸!妈妈!”她虽然知道喊也没有用,但还是喊了出来。

然而,就算小雨喊破了喉咙,爸爸妈妈也是不会听的,不是听不见,也不是听不懂,而是此时此刻,乃至从今往后,爸爸妈妈都只听小雪一个人的命令了。看着爸爸妈妈血红色的眼珠子,小雨百分之两百确定,爸爸妈妈已经染上了小雪的蛊毒。

“真可怜…小雨,现在只有你,不能加入我们这个温馨的小团体。”小雪再次讥嘲道。

“温馨的小团体…”小雨的脑海不禁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顿觉无比可笑,无比绝望,无比悲伤,然后浑身一软,瘫坐在地。

“怎么会这样?”小雨环视众人,“这是噩梦吗?”小雨不停摇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雨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漩涡,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无法逃离,唯有任人摆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雨这时又瞥到一束鲜花,一束放在墙角的鲜花。这束鲜花不知从何而来?却美丽异常。

这束鲜花和小雨一样,被包围在小雪所建立的温馨的小团体之中,在小团体各个成员的脚风之下,被吹得花瓣纷飞,花香满屋,一时之间,美得令人惊艳,但是,却支离破碎了,就像人生一样,经历了狂风暴雨的洗礼,最终拥有一份残缺美,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尽管小雨心里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但她的身体还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的身体在发抖,发抖说明害怕,害怕说明还在犹豫,犹豫说明她还活在过去,不愿直面现状。

尽管她真的心知肚明,可她口里却还在喃喃:“我不愿相信…连爸爸、妈妈、小枫,都和许承毅一样…”小雨又看了一遍他们的眼,那血红的眼,终于,她不得不相信了。

“别光站着呀,请我们的林大小姐进屋吧!”小雪一声令下,众人便要行动,小雪又道:“小枫站着,只要爸爸和妈妈动手。”小枫一听,就不动了。

只见爸爸和妈妈一左一右同时抓住小雨的双臂,协力把小雨摁倒在地。

小雨大叫:“好痛!”

爸爸妈妈不顾小雨的叫喊,把小雨拖向客厅。

小雨痛得眼泪直流,心想:“爸爸妈妈的力气变得好大,而且好蛮横,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想着想着忍不住大喊:“爸爸!住手!我是小雨啊,妈妈…”

“吵死了!”小雪一声断喝,“你到现在还不懂吗?大家都只听我的话,没人再听你的话了!”

爸爸妈妈刚把小雨拖到客厅沙发旁,小枫就左提一个水桶,右拿一个拖把来到小雨身旁,把桶往地上一放,但见那桶里全是脏水。

小雨顿感不安,问道:“做什么?”

小雪拿过拖把,把拖把伸进桶里搅拌,又递给妈妈,道:“让她受点苦!”

妈妈拿着拖把在小雨眼前晃悠,拖把上的脏水不断滴下,滴在小雨的脸旁,惊得小雨大叫:“到底要做什么?!”

小雪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说着对爸爸和小枫做了一个手势。

只见爸爸按住小雨的双脚,小枫按住小雨的双手,任小雨如何哭喊、如何求饶,都挣脱不得。

这时,妈妈的拖把来了。小雨看那犹如一蓬诡异乱发的拖把朝自己扑面而来,不禁惊恐交加,泪流满面,大声哭喊:“妈妈!不要…!”

但是,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面对这种事,小雨起先还紧闭双唇,屏住呼吸,试图防止脏水侵入口鼻,可是没过多久就因强烈的窒息感而放弃了抵抗,以至于不得不张开嘴,大口呼吸起来。

结果,脏水就这么涌入了口鼻。

小雨除了挣扎,只有挣扎,因为只有挣扎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

在挣扎的过程中,小雨只觉得爸爸的手是那么冰冷,小枫的手是那么冰冷,就连脸上的拖把,也不断传来妈妈那毫无怜悯的冷意。

“他们真的是我的家人吗?”小雨开始怀疑,“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但如果是梦,怎会痛得如此真实?如果真的是梦,怎会挣扎至此,还是不醒?

“压紧了!别让她乱动!”小雪的声音再次传来,“死心吧!”

小雨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或许只有死,才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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