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青涩多么诱人的年纪啊!我把它挥霍了,如今只有在记忆里珍惜。是太闲了吗?还是太紧绷?去青岛的时候KAKA说毕业十年了子彧还恍惚,难道不是刚刚才分开而已吗?岁月神偷真是把好手,偷走了那么那么那么多的时光。身边真实的人已渐行渐远,走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虚假。原来它不止会偷时光,还会偷梁换柱。
有时候需要偶尔的放肆,什么也不想。好想去流浪。
我们必定被世故的洪流攻击得体无完肤。子彧需要的是一个现实的人,来保护她。不需要孩子气的人来和她生活在这个甚至有些残酷的世界。他保护不了子彧,子彧还要保护他。太累。子彧的倾诉最后需要一个圆滑的答案,不是甩下一句逃出来能解决的。也不想要逃避的态度,子彧要的是和这个环境磨合很好的人,来更好地教她如何去应对。不是一种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假想状态。那是自欺欺人,逃避遁世,是另一种方式的懦弱。所以子彧始终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合适的人。这一切,她又能不能处理好?
想这些的时候,子彧是有些怨恨黄启哲的。她怨恨他,没有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来选择。就这么逃走了,甚至都不给她一起承担的机会。但是后来她又想明白了,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和他一起去内蒙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失去感,和现在稳定舒适的安全感相比,还是不值一提。这个时候子彧就会问自己,到底是真的爱过黄启哲吗?为什么爱一个人,还会有这种自私的想法。子彧开始讨厌自己,觉得自己很卑鄙。她也常常幻想,如果当时毅然决然抛下眼前的一切,和黄启哲一起去面对那个困境,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种局面?
可他们都是善于逃避的人。
那天黄启哲还和子彧说了很多。现在大约都不记得了。这件事情以后,乖乖的子彧对人生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她想起黄启哲说过的:“人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在法律的约束范围内,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这样活个四五十岁就够本儿了。”很多人想去一个地方,想做一件事情,总是被眼前的琐碎牵绊,于是暗暗在心里对自己说:“等我老了以后……”等老了以后,想看名山大川,想吃山珍海味,想做以前没机会做的事情……似乎一切都安排的完美。可是人们忘了,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等你老了,到底这么些事情还有做的必要吗?还有现在的心情吗?还有现在的体力吗?还有现在的这份期待和感动吗?还有,意外和未来,真的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就像黄启哲的父亲,五十出头,就这么传来噩耗。谁都不想陷入这样的境遇,可又不是谁能控制的住,预见的到,或者改变的了的。
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每当子彧听到别人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说着等我怎么怎么样了以后,要做什么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在心里充满了无限鄙夷。觉得这件事情滑稽可笑到极致。她开始身体力行按照黄启哲的思维来做,也顺从自己的意愿,尽量活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