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精灵不同,天生孱弱且身体无法储蓄魔力的人类必须通过宝石才能使用炼金术或控制构装体。
也由于没有魔力,人类在引导宝石的魔力时会不可避免地产生散逸,这些脱离操控的魔力虽然进入了被激发的活跃态,但因为没有引导,无法穿过宝石的晶体外壳,只能停留在宝石内部,最终又会被同化成受限制的活跃态。
从视觉效果来看,炼金术士手上的中枢会亮起微弱的光芒,这种光芒会一直到持续,直到人类的炼金术士停止使用炼金术或者操控构装体为止。
所以,人类除了亲自用双眼进行观察中枢的亮光和构装体的运行情况以外,并没有更多办法来确认炼金术士的身份。
在加上人类的人口数量极多,导致炼金术士的数量也庞大地无法被完全统计并记录,所以,对于精灵们来说,想要伪装成人类的炼金术士实在是太过简单。
格雷斯的左手保持着自然垂下的状态,右手将装着扑翼机的箱子超前方推了推。
军士的眼睛盯着格雷斯的左手,他眼角的余光看见盒子里的扑翼机被格雷斯用左手抛起,在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以后,两双金属刺翼开始快速上下交替扑打起来,发出军士熟悉的蜂鸣声,稳健地悬停在空中。
那几只扑翼机和一般型号不同,没有用于观察的玻璃视窗,但军士也懒得想为什么。
确认了格雷斯的中枢正散发着微微的紫色光芒以后,他就放松了许多。再看柯婕莉亚,看到那个女人同时操控了六台扑翼机的时候,军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虽然招募佣兵是公事,但是和大部分同僚不同,军士深深明白这些佣兵的重要性。
这些佣兵没有了圣-费奥列提的佣金,依旧可以去别的地方接取任务,活得好好的,但作为圣-费奥列提瓦扬战线的士兵,没有了这些慕钱而来的佣兵们,军士就死定了。
光靠驻守的军队也无法对抗那么多敌人,没有这些被迫拼命的佣兵,战线早就完蛋了。招募来的佣兵越强,他才越有活下去的可能。
逃跑更是不可能的,战线后端就有臭名昭著的隐秘组织“森林猎人”在巡逻,这是直属于尤兰达王的,专门负责暗杀和清除异己的,可怕的隐秘组织,他们曾做过的那些令人惊悚的事情在军队中只有极少人能得知,以秘闻的形式代代口口相传。
他的部分同僚们一直在偷偷收买佣兵,策划着在战线崩溃的时候能有一支力量掩护自己逃跑,但作为少数的,有幸得知“森林猎人”这个组织的人之一,军士清楚他们的计划有多么愚蠢。
那些可怕的杀手们就隐藏在暗处,虽然目前还没有一个负责招募佣兵的人离世,但就军士暗中打探得知的情况,那些被收买了的佣兵几乎一个不落地死在了战场上。
这又是一条“森林猎人”在行动的明证,军士为此感到恐惧的同时,又偷偷将其记下,准备在以后用来当作谈资。
“穆....”军士本来想瞄一眼桌面前的登记表,但最后放弃了:“这是你们的编码牌,记得拿好,每天发放佣金就靠这个。”
“你们会被分配到一块驻地,黑鬃佣兵团的人会和你们一起驻守,他们是一个同样拥有炼金术士的佣兵团。虽然只有一个,但我还是建议你们好好相处,因为他们是个拥有四十五人的大佣兵团。”
“但别想做自相残杀的傻事,因为哪怕你有一百个牌子,一天也只能拿一份佣金,而且这会被视作对圣-费奥列提的挑衅而招致我们的反击。”
军士招了招手:“兰尼,你带他们去黑鬃佣兵团的驻地。”
“剩下的事情就由兰尼跟你们说,好了,现在你们该走了。”
格雷斯看了这个士官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当做回应他把扑翼机收好,重新塞进箱子里用布垫好的凹槽,确认没有因为手法不当而可能导致这些扑翼机产生损伤以后,格雷斯才关上了盒子。
那个军士也没有在意格雷斯的态度,大多数没有教养和文化的佣兵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糟糕一些的还会用脏手拍拍他的肩膀,把带着臭味的口气喷到他脸上,但他总不能一声令下把这些人全都杀了,所以让自己心情平和一些才是最好的选择。
格雷斯还在慢悠悠地转身,但柯婕莉亚抓起他的手,快步追上了那个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对着两人露出明显的轻蔑与不屑态度的士兵。
柯婕莉亚还有些担心格雷斯的态度会不会给两人引来一些麻烦,但看到军士的态度,她稍微松了口气。
格雷斯就是这样的人,对大部分事情和人都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这并非是伪装,而是他的本性就是这样。在眺望海北岸活动的时候,格雷斯的性格给他招来了许多麻烦。
所以在出发之前,柯婕莉亚背着格雷斯偷偷做了很多功课,学习了不少人类世界的礼仪。她不知道怎么伪装成一个佣兵,但至少可以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位伪装成佣兵的贵族子嗣之类的。
正好他们的假身份也和各自的气质相匹配,虽然这份伪装不是完美无缺,但除非是认识穆和露娜,同时了解当年真相的人,否则在两人不露出马脚的情况下,想要揭穿这个骗局几乎不可能。
而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唯一一个认识穆和露娜,而且可能活着的人也已经叛出了烛火十字,成为了人类社会的逃犯,根本不可能站出来指责两人。
“跟紧我,别乱走,不然被当成敌人的斥候杀了可不关我的事。”
格雷斯没管他,柯婕莉亚立马回复了一句:“明白了,先生,我们会跟紧你的。”
那个士兵侧过头,斜了柯婕莉亚一眼,沉默了半分钟以后才“嗯”了一声,然后又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态继续领路。
感受到格雷斯的诧异的眼神,柯婕莉亚捏了捏他的手,对着格雷斯温柔地笑了下。
她用口型说:“两个人之中,总要有一个人擅长和别人打交道吧?”
“既然你的性格冷漠,那就让我来好了,你说是吧....”
她凑到格雷斯的耳旁,微笑着轻声说:“队-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