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是陆渊最喜欢的一句话。
直到很多年以后,早已结婚生子的陆渊,已经开始一点一滴遗忘高中那些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的青春年华时,他对着自己媳妇总结自己所走过的近三十年的人生之路时,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每隔三四年,就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工作直至考研,这一路竟然都走得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波折。山重水复,却总是能够柳暗花明,命运似乎给自己开了外挂。
可是,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上天一直都是很公平的,给你一些,总会拿走另一些。曾经的陆渊这么顺风顺水地走着自己开了外挂的人生历程的时候,从未感到过快乐,直至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人生,似乎是圆满了!
1990年前后的甘肃农村地区,所有的人,都如同躲避瘟疫般躲着计划生育干部,那一时间,伴随着严酷的计划生育政策随之而来的,是当地所有人对生儿子“生儿子”近乎偏执的执念。而那时候的陆渊家还有一个哥哥,他家的人口结构,是酷爱儿子的那些农村人,人人都羡慕的样子,可是,陆渊家却是一个例外。
陆渊出生在甘肃省平凉市静宁县西边的一个小小的山村里,村里仅有十二户人家。这个小山村虽然小,但是翻过一座山,就是乡镇府所在的小镇子了。所以,陆渊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每天步行着,从那个通向小镇子的山上,往返两次,一直坚持到初中毕业到县城去上高中需要住校的时候。
其实,小时候的上学之路,相比其他同学每天要翻山越沟,陆渊已经算是很近的了。可是,一直从小优秀到大的陆渊,却从来没有真正地开心过。
陆渊父亲兄弟四人,爷爷去世很早,作为老大的父亲,还未成年的时候,早已担起一家人的生计了。可是父亲性子恬淡,每天只是默不作声地下地劳动,默不作声地将能挣到的钱,尽数交给奶奶保管。父亲忍让、谦卑的品性,落在同村其他人的眼中,就是“窝囊”了。直到爸爸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张罗着和自己的母亲结了婚。
三十多岁才讨到老婆的父亲,分外宠溺比自己小12岁的妻子,在家里事事都顺着她,他原本就安静恬淡的性子,和母亲风风火火,大声说话,大口吃饭的性子相比,就显得更加安静了。人们都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他们,说陆渊的父亲,自结婚以后,是真的彻底变成一个“窝囊废”了!
那时候的甘肃农村,所有的男子都端着自己是西北汉子,应该粗犷豪放,不拘小节的秉性和作风,在外是淳朴友善的老实人,回到家里就是趾高气昂般的唯我独尊的一家之主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把打孩子打老婆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这其中,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舍不得对老婆动手,事事都依着自己老婆的男子出现,便就是“窝囊废”的典型标志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生活,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极力地改变着自己,说着周围大多数人喜欢听的话,做着周围大多数人喜欢做的事情,竭尽全力地想让自己和周围的大多数人变得相似,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觉着自己很合群,或者是很有人缘。在变得和他们都一样之后,就一同讽刺嘲笑着那些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