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夫人却不顾死活一般,跪在楚煜的前头阻扰,“臣妾冒死也要谏言!王上不能为了一个反臣女子,置太后的苦心不顾,让满朝文武有口不敢言,更不能让这些为大楚请命的宫卫军寒了心啊!”
楚煜并不低头看她,只缓缓吐了句:“今日之事,孤权且看在太后的面子,免你不死,即日起玉夫人削掉夫人之位,以美人身份迁出玉台宫!”
“臣妾为大楚,为太后、王上,死而无憾,但请赐死樊妤姝!”
玉夫人的坚决让人为之震撼,底下开始有人为玉夫人求情,甚或低声附和她的意思。
“珍夫人身怀王裔,今日起若再有人敢违逆孤的意思,按谋害王嗣大罪论斩不赦!黄忠颁旨——”
那日的骚乱,楚王处置了几个领头的将领,与太后的矛盾也因此达到顶峰,楚王将太后迁至偏远的昭阳宫去,说那里更适合参禅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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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姝醒来时,阳光温暖透过窗格照在浅色的床帏上,洒下斑斑点点。这里不是韶华殿,亦不是承平殿。这里是哪儿?
妤姝脑海里有些恍惚,那日乱哄哄的情形仿若一场梦。她似乎记起是楚王而来,然后她晕倒了。
这时候,墨兰笑意融融掀帘而入。
“夫人,您醒来了?”
“这是哪里?”她声音有些慵懒。
“夫人,您不记得了?这是拙政园的内阁。王上特意将您安置在这里。现下春阳正好,这园子里的景致正好着呢。”她一面说着,一面将帘子卷起。
妤姝起身,墨兰为她披了外衫,她便要去看外头的情形。
“夫人还是待会儿再出去,外头虽然阳光好,然初春地寒,您刚刚起身,身子正暖——”
妤姝点了点头,不再坚持。她询问了关于那日的事。
“夫人放心便是,有王上庇护您不会再有事。”墨兰将那日的事说与她听。
妤姝顿时讶然,这孕胎之事自己尚且不知,他又如何知道?
“墨兰,我真的有孕了么?”妤姝表示不信。
“夫人怎么不信么,王上当时当众亲口说的,还特意让陈御医来定时为您看脉,于此,奴婢要恭喜夫人了。”
太医都来过了么?
妤姝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再次有孕,势必阻碍她下一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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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楚煜一身浅色便袍而来,看上去神色轻松不少。
“臣妾参见王上——”
楚煜望着她今日恭谨温顺了不少,不由微拧了眉头,淡淡一笑揶揄道:“夫人如此多礼,倒让孤有些不适应。”
他伸手扶了她起来,仔细瞧了瞧她的模样,今日她特意敷了薄粉,扫了胭脂,甚或描了一双黛月眉。
他剑眉舒展,瞳眸透着满心的喜欢,“姝儿,今日感觉如何?”
她抬首望见他一双沉眸,漆光如墨,仿若看透人心,她略装作一抹不好意思,“劳王上担心了。当日臣妾不过是吓晕了过去,并无不妥。”
楚煜没有答言,而是执其手入了外头的琉璃暖阁。阁内有几盆春兰,正吐蕊芬芳。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