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那九层的眺月楼,心中的忧愁再次密集起来。年时,自己在这儿遇见妤姝,她舞了剑,却没有得到想要的赏赐。
“黄忠啊,孤知道你向来忠心。只可惜,你却也会弄错孤的意思。”
黄忠微躬了身子,谨慎听着,楚煜低叹一声,再次登上那眺月楼。
“孤记得,曾经,姝儿也是你举荐给孤的。”曾经是黄公公宣樊妤姝入御前当差。
黄忠此时才恍然大彻,原来王上心里仍只有樊姬。心中暗叹不好,今日这抒怀汤的确是弄砸了。他忐忑答了,“回王上,是老奴。”
“你可知,那日为何孤对那羹喜欢?”他舒了口气,记起那案上好久未添的芷兰香,“并非多么好,只因那羹的味道恰似出她之手。”
“是老奴妄自揣则君意。黄忠知错了。”
“罢了。你跟在孤身边十多年了,亦知道你无他心。”
他继续登阶而上,走着走着,前头的他忽顿了脚步,回了身,面有疑惑地对黄忠道,“难道连你也看不出孤的心在哪里?”
如此,黄忠愈发战战兢兢,连忙道:“老奴该死。不该妄自揣摩圣意!”
“这般说,她不懂孤的苦楚也是理所当然。”
黄忠又道:“王上一心挂念樊姬,却有不得已处。不如让老奴为王上通传圣意。”
“孤何尝未想过,只是你所到处皆行君意,孤不想让太后和他人再注意她。”他面上愁绪更甚,“可惜的是,她性子要强,不懂隐忍,如今反倒累及了身体。”
“恕老奴多言。王上待王姬一番苦心,不该这么藏着掖着。王上远离她,故作误会她,虽然让她远离了后宫倾轧。可这样的远离,王上能一辈子么?既不能,还望王上早做打算。据太医讲,樊姬的身体每况愈下——”
*
夜晚,韶华殿灯火通明,时间并未多晚,妤姝却早已用了药膳后躺下。柳儿见主子睡颜平和,以为已经睡下,便命人熄了内殿主灯,只余了一盏烛台。
待不久,柳儿忽听见内殿一声呼喊,她急忙入内。
此时妤姝梦魇一声,喊的竟是一句“母后!”醒来,冷汗涔涔,只觉得头痛昏沉,至于是何梦,连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柳儿听得半清不楚的,一边纳闷王姬喊的是太后还是母后,一边近前为其盖了被子,安慰道:“主子,别怕。您只是梦魇了。”
妤姝心里只觉得疼得很,不知道是为何而难过,又记起这些日子缱绻病榻,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体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挣扎着起来,握住了柳儿的手说,“柳儿,曾经我也装过病。只是这次怕是好不了,只遗憾我短暂的人生,却一直浑然无知的。”
“主子,您瞎说什么啊!不过是些小病,只因您一直不能抒怀,故而这病才缱绻不好。您要是看开了,这后宫中一样安身立命,过一辈子。”
闻言,她目光中的一点光亮也黯淡了下去。
“一辈子么?”她重复着,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这样的一辈子,太长,何不如短些。”
……
很抱歉,第四卷得文暂时缺失,大约9月17日中午会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