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两情相悦!当初你父王宠信林姬,才有了庶子逼宫的楚乱,你艰难登基,险恶环伺。”
“前朝之鉴犹在眼前,你身为君王,理应雨露均沾,泽被后宫,这才是后宫和乐之本。宠溺一个姬妾,乃引起后宫姬妾不平,又为她迷了心性,就是昏庸。”
“你东巡带着不够,如今这朝政倒也要因她荒废不成!之前,你宠颜姬,哀家也未强加阻拦,但若你的行为要引起内外议论,哀家却不得不管!”
“母后所言,儿臣句句受教。儿臣虽喜樊姬,却无时无刻不将国事为先,至于前日行为,实属儿臣从繁重的国务抽身,寻一次放松而已。儿臣姬妾虽不少,然合儿臣心意的难得。况儿年轻,难免轻狂了些,对喜欢的人宠了些,但儿臣保证绝不会昏聩至疏于朝政,沉湎儿女之情。”
“楚煜,你句句说的掷地有声。可你当明白温水害人,你身在其中却完全不晓。母后若要废姬罚贬,理由必是有了足够的。”
“樊姬自春日承宠,已是立秋,期间东巡伴驾三月,算上来,这樊姬却该有信了。独宠,无孕,此为其一。”
“此由不足信。儿臣之后宫,多年无出者又何止妤姝一人,何况不过半年,母后岂不是着急了些?”
“糊涂!你后宫多年无出,为人母岂有不着急的。如今里外已经有不堪的谣言,你虽年轻,然国嗣一日无着落,身为国君,此乃一错。”
“其二恃宠生娇,目无宫规,不行孝道。樊姬不曾和玉夫人一般,贴心侍奉过哀家,这还不说,今日刚刚顶撞了哀家。至于她未封姬之前,屡次出言犯上,所行所为,后宫莫不知晓,楚煜你再包庇不得。”
“儿臣——”
楚煜话未出,太后便制止其说下去,“其三,哀家找信士测过,樊妤姝命中带煞,又曾在樊家大火中逃出生天,此为火煞,恐累及亲近之人,自从她获宠,大王屡次遇险,不可不信。哀家还找人查过,樊姬生辰遭改,实则时辰为午时,不是辰时,与大王的生辰八字有克。”
“母后!这些命相之说本无根由,乃迷信之说,怎能笃信?至于生辰篡改,又是无稽之谈。昔日,母后特意对家人子身份详加究考,如今却曝出是错的,别说儿臣不信,也难服内外。”
“好,好啊!哀家处处良苦用心,在你这里成了用心不良?为了一个宠姬,你将孝道弃于一边,怀疑母后,这个樊妤姝离间我们母子情,又引你迷了心性,疏眷后宫,哀家断不留!”
“今个你楚煜就做个了断,有她无我!”
一时,楚煜陷入两难。
他衣袍一掀,豁然跪地,这楚王在平常日子跪母是极罕见的,王上的声音近乎哀求。
“儿臣时刻谨记母后叮嘱,在这王位上,楚煜没有一日不战战兢兢。樊妤姝何错之有?不过是儿臣喜欢了她,一心留她在身边,对她是宠爱多些。可这一切全是儿臣的错啊,儿臣不能失去母后,却就要因为自己的过错,让自己爱的女子此生囚禁冷宫,断掉风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