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喝着茶,目光轻飘,不看跪在地上的樊姬,语气几分慵懒。
“樊姬,近来辛苦了。”
跪地的妤姝等来不是平身,而是不善,她只得头伏地:“臣妾惶恐。”
“惶恐?哀家看是有恃无恐!”太后蓦地声音提高。
“太后息怒!臣妾不敢!”
“哀家看你压根不知天高地厚。东巡伴驾出尽风头,不但不知道收敛,如今回宫愈发变本加厉。王上政务不忙,却与你南苑遛马!你惑君心,误朝政,招祸乱,还不知罪!”
“臣妾……不知道何罪。臣妾只是听上谕伴驾,岂可担得起惑君一说?况王上英明,亦不是臣妾能惑。至于祸乱乃是违逆所致,妤姝更不敢担此罪。”
“好啊!”太后冷笑起来,“看来哀家真是大错特错。以为你樊妤姝单纯莽撞,如今看,你不但会大王面前扮乖装纯,还巧言令色,更甚顶撞哀家!”
“我且问你,东巡你莽撞至失踪,让大王分心耽误政务有没有?!因你造成数十地方守卫死伤有没有!还有吴越,你所作所为别以为哀家不晓。”
“请太后明察!臣妾确有遇险之事,实乃非臣妾所愿,至于王上急于救回臣妾,臣妾更是感激。其他,若是有些地方让太后不悦了,臣妾定会极力改正,让太后满意。”
“哀家让你远离大王,最好消失。”
妤姝蓦地抬头,她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与楚煜心心相印,太后要横加干涉。
“为什么?”她眼中含了泪,心中塞痛,手都有些发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原来太后是为了让妤姝离开王上?不知太后可有说服人的理由。”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猛地拍了桌案,“如此口气和哀家说话,你不过是一个姬,却独宠无品行,祸害大王,哀家自然不容。”
“东巡你身为姬妾,却失踪多日,你安然回来,想没想过那些风言风语对王不利?按理,哀家当赐你白绫自尽,也算全你贞名。”
……
楚煜下了朝,听闻妤姝被召入常乐宫,略加思索起驾去了太后宫。
太后望着前来请安的楚王,缓缓用手支起鬓,似乎有些疲惫。她早做好了准备。
“若不是为了她,大王是不会这么急着来这常乐宫。”
“给母后请安乃儿臣之道,请母后体察。”
“那就好啊!”太后并不领情,“樊姬已经被哀家罚入后殿思过,待大王废姬,贬入昭台宫。”
这昭台宫是座弃宫,但凡进去的,从没有出来的,其内荒凉凄寒,晦气的很。君王绝不会入内。前朝有一赵姬入内,不出半年疯掉,自此也有年纪大的宫女说昭台宫闹鬼。
此言出,楚煜面色顿变,他语气微有些不恭。
“太后罚她思过便足矣,这废诏,孤没有理由颁布。至于贬入冷宫,更做不得,孤与樊姬两情相悦,还望母后体谅!”
“好一个两情相悦!当初你父王宠信林姬,才有了庶子逼宫的楚乱,你艰难登基,险恶环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