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儿子么?”司徒文硕从稳娘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颇为激动的道:“母后,你快看啊,这是我的孩子,我跟若溪的孩子。他好小啊,身体软软的好柔弱。”
“本宫还不知道是你的孩子?”皇后伸手将孩子抱过来,仔仔细细的审视了半敞方笑道:“嗯,这孩子天庭饱满,眉目清秀,来日必定将有一番好的作为。来人,去给皇上报喜。”
“是。”有人应着,匆匆的跑了出去。
“若溪。”司徒文硕重又握住若溪的手,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若溪,谢谢你,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若溪,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若溪。”
沉睡中的若溪,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朦胧中,好像是司徒清寒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他说:“若溪,我的若溪,我会一辈子陪着你。若溪。”
清寒,是你么?是你来到了我的身边么?清寒,我好想你。
温柔的手,轻轻的理顺她额头的乱发。温柔的吻,细细的落在她的唇畔。若溪,这一生,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苦。我会好好的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儿子。
若溪,你听的到我在讲话么?你嘴角绽开的笑意是因为你梦到了什么?若溪,请你忘记司徒清寒吧,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若溪,我的若溪……
天已擦黑,外面停了片刻的雪又静悄悄的飘了起来,沸沸扬扬的装裹着这个银白色的皇宫。顺和宫中,早就有人点起烛灯,温暖的灯光映照着床榻上那个美丽的女子。
她仿佛是在做一个梦,梦中是百花绽放的季节,她牵着司徒清寒的手幸福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那是去往祈云山的路。你看,思慕崖上那棵唯一的芙蓉树上繁花点点,煞是美丽。
“若溪。”司徒清寒突然一把从背后抱住她,轻轻的吻着她满头的秀发,温柔的道:“我要你做我司徒清寒的妻,一生一世都不分开。若溪,你愿意么?”
“我愿意。”她点头笑着应允。可是,转眼间司徒清寒却不见了,偌大的祈云山上,只有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花迎着风摆动。
“若溪。”是谁,又在呼唤她的名字?她错愕的回头,思慕崖上,站着一身白衣的司徒文硕,他笑着,俊如谪仙。他缓缓的向她伸出双手:“若溪,来,到本太子身边来。若溪,你已是我的妃,你不能再想着他了,若溪,过来。只有我,才能救他。”
“若溪,不要去。”身旁,司徒清寒突又出现,瞪起一双通红的眼睛:“你爱的人是我,你应该回到我的身边,若溪,回来。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背叛我?”
“若溪。”司徒文硕也喊:“不要走若溪,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若溪,为了你,我宁愿舍弃一切,若溪,这还不够么?这还不足以让你安心的陪在我的身边么,若溪?”
“啊……”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将梦中的两个人都惊走。若溪“呼”的一下睁开眼睛,梦中,清寒的身影已经不在。她知道,梦,终归是梦,她与司徒清寒,再也没有相伴的可能。
“啊……”又是一声啼哭,这次,清晰无比。若溪扭头,看房里那个小小的摇篮边,边上,围着司徒文硕和几个宫女,正手忙脚乱的逗弄着摇篮中的婴儿。
“香禾。”轻轻的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那么沙哑,整个人更因为刚刚喊出的两个字又沁出了汗水。
“太子妃,你醒了。”香禾听到召唤赶紧的跑到床边:“饿了么?奴婢去给您盛碗粥来喝好不好?”
若溪点点头,眼睛移向那个正不停的摇晃的摇篮。那里面是她的孩子,他正不停的哭叫着,一声一声敲打着她的心。她吃力的起身,掀开被子赤着脚便下了床,几步走到摇篮边上,紧张的问道:“孩子怎么了?快让我来抱抱他。”
“若溪。”司徒文硕见若溪穿着单薄的衣衫跑下床,忙一把将她抱住,担心的道:“你怎么赤着脚就下来了?你刚生完孩子,这个样子会伤到身体的,快回去躺下。”
“孩子怎么了?”若溪一心只关注着不停啼哭的孩子:“他为什么一直哭,他怎么了?我想要抱抱他。”
司徒文硕坳不过她,只得散手,看她步履踉跄的走到摇篮边上,伸手抱起那个定点大的婴儿。脸上是只有母亲才有的安详。说来也怪,刚刚还哭闹不止的婴儿,在被母亲抱入怀中后,竟然真的就止住了哭声,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望着若溪。
一屋子的人都觉得惊奇,其中一个宫女便道:“呵呵,怪不得皇长孙总是哭闹不止,原来是想母亲了,你看,太子妃抱着就安静了,可怪乎我们哄了半天都没用呢。”
若溪灿然一笑,终于知道做了母亲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幸福,就好像曾经的痛苦在这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一般。司徒文硕看到若溪笑的这么开心,心里也越发的高兴,道:“若溪,这是我们的儿子。我为他取了名字叫泓儿,你看,好么?”
“泓儿?”若溪喃喃的唤着怀中小小人儿的名字,不由自主的笑道:“泓儿,泓儿,呵呵。泓儿,我的泓儿,娘见到你好高兴啊。”
司徒文硕望着若溪虽然苍白却笑得灿烂的俏脸,心里的幸福便满满的溢了出来。伸手,轻轻的圈起若溪的瘦小的肩头,柔声道:“若溪,你刚生下泓儿,身体太虚弱了,快躺下去,好么?”
“嗯。”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的若溪听话的点了点头,她双手怀抱着泓儿,缓缓的往床边走去。有子万事足,说的便是这样吧?不管曾经苦难几何,如今,只愿一朝散去才好。
幸福,便这样不知不觉的,在顺和宫中一丝一缕的蔓延开来。
而瑞清王府,暗沉的烛光映着司徒清寒冷峻的面容。他站在窗前看外面飘扬着的漫天雪花,雪花如薄薄的纸屑一般落入早已泛白的枝头,惊落不起任何的痕迹,亦如他此刻的心一样,冷冽而寂寞。
耳边,回荡着白天宫中的太监那报喜的声音:“瑞清王,太子妃刚刚为齐国诞下了皇长孙,皇上说了,此乃大事,应举国同庆,奴才贺瑞清王万喜。”
万喜?哼,一丝冷笑绽开在唇畔,那是司徒文硕的儿子,他司徒清寒,何来之喜?
手一扬,清辣的酒水便灌入了嘴中。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司徒清寒竟有了酗酒的嗜好?漫漫长夜,思念与煎熬袭上心头之时,也许,唯有酒的酣畅淋漓才能抚慰那些心伤。
“王爷。”身后,一双白如莲藕的胳膊伴着淡淡的胭脂香味轻轻的环过他的腰,声音里满带着刻骨的诱惑:“夜深了,王爷,妾身服侍您睡下吧?”
司徒清寒眼望着窗外,并不为这赤裸裸的诱惑而心动。
“王爷。”酥麻的声音再次想起,双手在他的腰间环的更紧:“妾身等了你好久了,王爷,你疼疼妾身好不好?妾身是真的喜欢王爷的,王爷难道要让妾身日日独守空房不成?”
司徒清寒转身,一双冷目狠辣的扫向身后的女子。烛光中,明慧一张俏脸已转换成若溪的倾国倾城的娇羞笑容,层层叠叠的唤起他心中无限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