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许,齐王微微叹了口气道:“即便叶太医是被人所冤枉又如何?人已经死了,我们何必在为一个逝去之人而劳心费力呢?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着,不需要为那些逝去的一切再如此费心费力。寒儿,等待你的将是更加严峻的未来,所以,你要打起精神。”
“父皇难道就一点也不觉得惋惜么?”司徒清寒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满:“叶太医跟随父皇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的照顾着父皇。怎么到了最后,还让他背上一个杀害公主的罪名呢?”
“那又如何呢?”齐王从龙椅上站起身,消瘦的面庞上带着微小的无奈:“寒儿,朕曾经对你说过,你若要救若溪,就必定要有个人来背着个黑锅。如今若溪已经得救,你已达成一个心愿了,不是么?人生在世,有得便有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要学会释怀,知道么?”
“可儿臣不希望叶太医遭此横祸。”司徒清寒眉头紧拧,面上带出三分的恼怒与悲愤:“父皇说的不错,有得便有失,可为什么每次失去的都是儿臣的人?父皇难道忘了么?在父皇离京的那些日子李,是叶太曾拼死抱住了儿臣与紫玉。那些恩情尚不曾回报,如今,叶太医却被紫玉一事牵连而送命,甚至还连累了姨娘和芷兰,儿臣实在亏欠的很。”
“这不是你的错。”齐王拍拍司徒清寒的肩膀,耐心劝慰道:“有些事情,并不能靠理智去解决。寒儿,朕相信当时叶爱卿是心甘情愿受死的。因为,他希望可以保护你,保护若溪和芷兰。如果你一味的要为叶太医平反,那么也许会牵连更多的人。寒儿,你可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啊。”
“父皇,儿臣不明白,为何父皇你一味的纵容皇后?”司徒清寒不解的望着父亲苍老的脸:“皇后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儿臣听说她还要与明勇联手结成亲家。到时候,只怕她会更难防。父皇,于其等到将来难以收拾,不如趁现在羽翼未满之时斩草除根,不是更好么?”
“可是,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么?”齐王皱紧眉头:“皇后毕竟是魏国的长公主,如今在齐国又势力不小。朕有心除之,可也不能急于求成。况且,眼下各国又在征战,‘后宫乱,国则乱’朕不想将精力放逐在这里,寒儿,等齐国将来一统天下之时,除掉一个皇后并不难。”
司徒清寒微微一怔,终究是望着父皇略有些倦怠的容颜点了点头。他如此聪明,自然明白父皇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被一些琐事模糊了双眼,他的使命是保家卫国,替齐国打下一片更大的江山。关于那些国恨家仇,不过是人生中一点小小的插曲而已。等到国家初定,一切总会解决,何必现在就乱了阵脚呢?
齐王最是看重司徒清寒的冷静与睿智,见他神色稍缓,便知他已听进劝告,随又道:“寒儿,朕已经派人好好安葬了叶爱卿和其夫人,也算是对他们这些年的忠心而聊表心意。至于芷兰,她是朕亲封的郡主,并不会有所牵连的,此事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儿臣明白这些道理。”司徒清寒低下头去,也许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顾及的了的。既然父皇已经安排好一切,自己也就别再担心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各国的备战工作,身为齐国的皇子,他理应要对自己的军队和国家的着想。
况且,如今若溪已经安然无恙,他亦没有什么再担心的了。至于报仇一事,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拿皇后的鲜血来祭奠那些逝去的灵魂。
“嗯,你能够明白最好,朕就不会太过为你操心了。”齐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司徒清寒一眼后又问道:“你今日这么着急的来见朕,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是的父皇。”司徒清寒这才从那悠然的悲怨中解脱开了,赶紧的回道:“昨日,赵国大将军季成的儿子季公子赶来齐国,说魏国兵临赵国城下,正准备发动进攻。”
“哦?”齐王此时已重新坐回到龙椅上,听到这些话后不禁眉心一拧,微微倒吸一口凉气后问道:“赵国的人来齐国找你,看来,他是已经没有了办法,要来向我们魏国求救了?”
“是,他希望可以与我国联手一起对付魏国,并说若事成之后,一定会会以北山做为酬谢。”司徒清寒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父皇,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反应。
齐王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反问道:“那寒儿你是怎么想的呢?”
司徒清寒马上道:“父皇,当日季将军曾救儿臣一命,儿臣也许下承诺要报答。如今,季将军有求于儿臣,儿臣是希望能帮他的。况且,不论此事成败与否,与我齐国都没有半分损失。所以,儿臣认为,我们不如来个顺水推舟,答应他们的要求。”
“话说的不错。”齐王虽是点头,却又有些面带忧虑的道:“只是,当日我国与魏国的战斗中已经明显不敌,此次再来个硬碰硬,只怕我们会输在兵力之上,到时候是齐国保不了赵国,还要搭上自己呀。”
“儿臣也想过这些。”司徒清寒道:“而且,魏国既然已经准备进攻赵国,就说明准备的很充足,此时他放弃与我国的征战而攻打赵国,说明他是想要扩充自己的领土,然后,再与齐国决一死战。如果这一战他们赢了,怕是对我们齐国也不利。”
“不错。”齐王同意司徒清寒的这一观点,道:“魏国原本与我国兵力相当,若他给予扩充领土,分明就是为了养精蓄锐来攻打齐国。这一点,我们还是要防的。”
“的确如此,那么父皇是否同意呢?”司徒清寒问道。
齐王又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方才幽幽的叹道:“按理说,赵国与我齐国毕竟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即便是为了我们齐国自己的利益来说,我们也应该要帮忙才对。可是依如今这样的形势,我们能否帮的上忙呢?你也知道,苍山一战中我们已经溃不成军,若此次再迎战,朕怕会不敌魏国的实力呀。”
“儿臣已经想过了。”司徒清寒胸有成竹的道:“俗话说:‘解乱丝结绳,不可以握拳去打,排解争斗,不能参与搏击,平息纠纷要抓住要害,乘虚取势,双方因受到制约才能自然分开。’儿臣想,对敌人也一样,应避实就虚,攻其要害,使敌方受到挫折,受到牵制,围困可以自解。现在魏国精兵倾国而出,若我直攻魏国。那魏国必回师解救,这样一来赵国之围定会自解。”
“嗯?”齐王听了司徒清寒的建议后眼前立刻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趁现在魏国精兵出动之时去攻打魏国,魏国若遇难,兵将会马上回国自救,这样,赵国的为难自然而解?”
“是的父皇,儿臣正是此意。”司徒清寒的眼中慧光熠熠如流星闪烁,娓娓道来:“对于魏国来说,虽然此次攻打赵国是主要的目的,但保护自己的国家才是大事。一旦自己的城都遭遇伏击,他们必定急忙赶回营救,而我们再于中途伏击魏军归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样,其军必败,也能报上次苍山一战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