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横扫了皇后一眼,幽幽问道道:“是么?难道,皇后没有让明将军去抓瑞清王?”
“当然没有了。”皇后失口否认,满脸的肯定模样,语气亦十分坚定的道:“本宫一直身居宫中,怎么可能会跟明将军有所牵扯?请皇上明察,臣妾这般为皇上着想,又怎么会私自干政呢?呃,或者,是瑞清王你搞错了吧?”
“哼。”司徒清寒冷笑了一声,满意的望着皇后慌张的双眸,一字一顿的回道:“皇后不必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想知道本王有没有搞错,叫来明勇问问便知了,不是么?”
皇后闻言又是一惊,差一点双膝一软就要倒下去,只是碍于此刻皇上在这里,亦不敢有所纰漏让众人怀疑,只得强自忍着。只是心里那个恨呀,心道:这个明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自己半句,他还是没有记住,这下好了,被人抓住了把柄。
齐王一见皇后的反应,便知道此事一定八九不离十了,遂故意拖长了音调悠悠的道:“嗯……皇后若私自调动明将军,等于干预朝政,按照我们齐国的律例定是要重罚的。”
“皇上明察。”皇后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辩解:“臣妾、臣妾怎么可能会如此大逆不道的去干预朝政呢?皇上,臣妾只是听说瑞清王劫狱,便叫人去向明将军问了清楚。臣妾、臣妾发誓,绝对不是臣妾调遣明将军去抓瑞清王的,请皇上明察。”
“可本王明明听的很清楚。”司徒清寒看着狼狈求饶的皇后,不由冷笑道“明将军可是亲口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去捉拿本王和若溪的?哼,皇后若抵死不认,就必定要招明将军来作证了!一来,是证明本王有无说谎,二来,亦是不能冤枉了皇后,对么?”
皇后差一点吓的惊叫起来,双手中的帕子已经用力的绞成了一团,脑中飞快的想象着该如何摆平这件事情。因为她比谁都要清楚,干预朝政可是大罪,比起劫狱这样的事情来说,不知道要严重了几十倍。况且,一旦罪名成立,只怕连硕儿都要被牵连进去了。
看着皇后一副深受煎熬而惊吓的样子,齐王不免冷笑了一声,挥手制止住正准备要去请明勇的司徒清寒,笑道:“唉……寒儿你这样便是不知趣了,明将军身为一国大将军,自是事务繁忙,如何能有时间来管理你我家中之事?朕想,找他来对质就不必了,毕竟皇后是一国之母,她的话,朕总还是会信的。”
皇后闻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叩谢道:“谢皇上相信臣妾,皇上万岁。”
“不过。”齐王忽而话锋一转,语气颇有些严厉的道:“皇后,朕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瑞清王也并不是私自劫走犯人,听说,冷若溪在狱中被人毒打。冷若溪毕竟是叶太医的侄女,朕不得不顾及。再者,也是证据不足,还不能论罪,若是打死了,也不好交待。所以,朕便交待了寒儿,让他将若溪救走。”
皇后一愣,自然明白这是齐王故意的想要自己放瑞清王一马,便赶紧的笑言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啊?亏得皇上在此讲明了,要不然,可不是冤枉了瑞清王?”
她抬头笑望着齐王,试探的道:“皇上,虽然瑞清王打伤狱卒,但也是心疼若溪姑娘,不如,就不要跟瑞清王计较了,你看可好?”
此言正中齐王心意,齐王点了点头道:“是啊,本就是一家人,何需那么多的怀疑呢?寒儿,既然皇后不再追究,你也不要说是皇后派明将军去抓你。传出去总是不好的,对不对啊?”
“是。”司徒清寒答应着,顺便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
“好了。”解决完了这一出,齐王显然有些的累了,便道:“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就下去吧。朕也累了,想一个人静一下。”
“是。”两个人俯身,退出了御书房。
看着司徒清寒渐渐的走远,门外等候多时的司徒文硕便赶紧的迎了上来来,看一眼一脸铁青的皇后,不解的问道:“母后为何这副脸色?怎么,司徒清寒没有抓起来?”
“还不是那么明勇!”皇后气愤的道:“这个蠢货,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的大将军,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禁坏了本宫的好事,还差一点害了本宫,真是气死忍了!”
“难道,司徒清寒不会被罚了?”司徒文硕有些的意外,细长的桃花眼中满意狐疑的光芒:“劫狱、打伤狱卒,这可全都是重罪啊,想不到父皇竟如此偏心!”
“何止?”皇后转过头来看着司徒文硕俊美的脸,愤恨的道:“怕是连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冷若溪也不会再有危险了呢。”
“嗯?”听了这句话,司徒文硕有一瞬间的惊喜,稍许,便又黑了脸道:“定是司徒清寒又救了她!哼,果不其然,司徒清寒为了她,真的会拼了命的。”
“就算救的了又如何?”皇后甩一下宽大的衣袖,目光冷然的道:“就算她活着,本宫也要让她背上血债。”
司徒文硕眉心一拧,不解的问道:“母后,你在说什么?”
皇后笑笑,道:“你的话提醒了本宫,司徒清寒为了冷若溪确实会拼了命,若是杀了冷若溪,岂不太便宜了他,这样以后,我们就没有办法来控制他了。不如,就让其他人来背这个黑锅吧?”
司徒文硕还是不明白,问:“谁?”
皇后伸手摸了一把头上的烁烁生辉的凤钗,转身扫一眼一脸疑惑的儿子,道:“等着吧,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皇上以为救得了他的儿子便算成功了,殊不知,更好看的戏码还在后面。”
司徒文硕眉心拧的更紧,他看一眼自己的母后,眼中露出了一丝的不安。
清晨,竟然下起淋漓的小雨,打湿了静谧的时光。如同此刻人心中的那一丝悲凉一般,慢慢的注入了心底最深处,带着无法释然的凄然。
一夜未睡的司徒清寒推开门,湿冷的空气让他觉得更加的凄凉。今日,是司徒紫玉下葬的日子。宫中规矩,未曾婚娶的女子三日内必须下葬,且不得葬在皇陵之中。所以,她注定要孤身一人上路,连可以陪伴母亲的资格都没有。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里是阵阵的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气,咽下强忍着的泪水。抬头,看倚在亭廊内那个面容憔悴,正伸手接着雨珠的女子。雨珠在她的手中欢快的跳跃着,却引了她一脸的泪水。
也许是听到了有走路的声音,她扭过头,看着一身黑衣的司徒清寒。遥遥相望中,都看的出对方心中存储的无限悲伤。那是无法言说的痛楚,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宁愿埋藏心底,各自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