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还执迷不悟么?”城楼下的百姓看到赵王如此疼惜的动作,立刻变又叫嚷了起来:“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毁了我们的国家了,您让我们这些百姓如此自处?”
“皇上,自古‘红颜祸水’,莫为一个女人而毁了我们的江山,毁了皇上的一世英明!”
“一世英明?”赵王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细长的眼睛扫向城楼下的百姓,笑,一丝不屑:“若朕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何来英明一说?”
温热的手牵起那一袭冰冷,眸中温柔尽显:“若溪,这一生我答应要保护你,便绝不会食言。若溪,即便我死,也要你活下去。”或者,我不是一个好君王,我没办法将自己的国家好好守住。因为,我只想做你心中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可以给你幸福,可以让你远离伤害的丈夫。
若溪,只要你能幸福的活着,我宁愿拿一切来换!什么江山、帝位、虚名,一切在我眼中都不及我爱的人一个会心的微笑。
夜,因为忧伤而变的漫长。
若溪独自站在知梅亭中,遥望着天空那星星点点的光。眼中亦有光芒在闪烁。虽然身居皇宫,但她也知道齐国的兵已临城下,一场厮杀很快便要拉开序幕。或者,她并不是关心这一切,可这一切却又与她如此息息相关。
身后,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衣轻轻的披在她单薄的肩上,接着是一个柔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天凉,还是去休息吧?”
若溪回眸,看身后这个已明显憔悴的男子。这几日,他定然是受了很多的压力。战事逼近,朝中重臣的不满,一切无形中已渐渐将他刺伤。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不祥之人。爹娘、叶师伯、叶师母、司徒文硕、泓儿,跟她亲近的人,一个一个,都要历经磨难。可是,这又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错么?
“若溪。”赵王疲惫的脸上,因为她,而绽开一丝笑意:“有些事情,若不能释怀便不要去想了。世事难料,或者,放下会更好。”
“是。”若溪点头,俊美的脸上是无谓的笑:“这话,也是我要告诉你的。我愿意放下一切,你呢?”
赵王微微拧起了眉心,语气中透出一丝隐隐的不安:“若溪,你、你想离开赵国,回到司徒清寒身边?”
“我不希望你有事。”她淡淡的掩藏起眼中那闪烁着的悲伤:“事情若因我而起,我宁愿由我人去承担。”
赵王却突然笑了,笑的悲凉。温热的手,轻轻的滑落若溪冰凉的脸颊:“我的傻若溪,你以为,你回去之后,就可以摆脱赵国被灭的尴尬么?不会的,若溪,你比我更清楚司徒清寒是何止人物,他,不会为了你,而放弃他的计划。”
若溪静静的望着他,眸中,有一丝不解,却,有很深的不安。
赵王浅浅一笑,搂她入怀:“那日我能带你出宫,全是由皇后暗中协助。当时我还甚为纳闷,她何来如此周密的安排?现在才知,原来一切不过都是司徒清寒的计谋而已。他以此为借口来攻打我们赵国,哼,想的真周到。”
“计谋?”若溪轻轻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是啊,计谋,从一开始便是他司徒清寒设下的圈套,只是为了如今这一次猛烈的进攻。对么,司徒清寒?眸中,点点的泪光里呈现出司徒清寒那清冷的目光。他压低声音道:“冷若溪,朕倒宁愿他喜欢你,那样,朕会很开心!”
“若溪,其实,我一直在犹豫。也许能够放弃一切会更好。若溪,你能原谅我这一次么?”
“若溪,如果有一天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的爱你。若溪,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么?”
“可朕不会杀你。冷若溪,若你能被朕所用,不是更好?”
原来,从一开始他便将自己定义成了她的一枚棋子,残忍折磨又威逼利用。司徒清寒,你何苦如此伤我?又何苦如此逼迫爱的人?我倒宁愿如今还是在那寒梅苑中。即便,你的无情会令我痛,却不会,像如今一样看着爱我的男人一点一点的憔悴下去。
司徒清寒,司徒清寒,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到底是爱你多一点,还是恨你多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若溪哽咽着,泪滚滚而落:“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何须说对不起。”赵王宠溺的摸索着她黑如青锻的秀发:“若溪,我喜欢你,能够有你相陪在此,我不枉此生。”虽然时光只是那么短短一瞬,却已足够我来生再忆。若溪,我的若溪,我真的爱你!
“皇上。”急切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气喘吁吁的季安扬一路小跑,额上汗水淋淋:“启禀皇上,兆浅和青城已失守。齐国的兵正朝皇城而来。请皇上快与贵妃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赵王有一瞬间的错愕,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自古男子最可悲的,便是守不住自己的江山吧?这种痛,若溪不会懂,却看的出来。
“若溪。”赵王凝望着若溪绝色的俊颜,强迫着自己为她绽开最后一丝笑意:“我知道安扬喜欢你,我与安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一定会照顾你。若溪,跟着安扬一起离开吧。”
“皇上。”若溪一楞,眸中不安瞬间呈现。
“随安扬离开这里。”赵王微笑着,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就像你曾经向往的那样,去过简单而快乐的生活。若溪,忘掉那些不快,就当我从未在你身边出现过一样。”
若溪闻言一怔,颤抖的嘴唇许久才缓缓的哽咽的问出一句话:“那你呢?你让我跟着安扬离开过向往的生活,那你怎么办?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赵王沉重的摇了摇头,努力的挤出一丝灿然的笑:“我身为赵国的君王,怎能在国家危难之际而放手潜逃呢?胜者王,败者寇,我唯愿一死,以谢天下。
若溪突然后退了几步,一下子,便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
恍惚中,眼前出现的却是司徒文硕俊美的脸,他望着自己,说:“‘胜者王,败者寇’,我唯愿一死,以泄他,心中之愤。”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生生的将她以为已经埋入心底的痛,再次生生的扯出了伤口,空气中,满是嗜血的味道。
“我不要你死,不要。”若溪有些失控的摇头,泪流了满脸:“这样的话,曾经也有一个男人这样说过,若溪曾听过一次,不希望再听第二次。”因为那一次已让她肝肠寸断,相同的伤,怎抵过再痛一次?
娇小的身躯扑入他宽大的怀抱,紧紧的搂着他:“我只是希望能够平静的过一生,或者已不可能,可是,若溪却不能眼睁睁的,再害了你。”若是痛,便让我一个人痛,若要伤,便让我一个人伤。爱我的人已爱的如此痛苦,又怎可为了我连命都丢掉?她冷若溪,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皇上,事不宜迟,您与贵妃还是一起离开吧?”安扬焦急的拧起两条浓黑的眉毛,神情变的那般焦躁而不安。他知道事情的紧急,也知道他们若一起留下会承担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