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朕不爱她!”门外,爽朗的声音里透出满是嗜血的戾气,和着漫天的风雪一起铺面而来。
珠帘用力的被掀开,一抹深紫在若溪与赵王的错愕之中翩然而入,俊朗的面容上透出满满的傲气与冷然,一双冷目毫不避讳的怒视着屋中暧昧相对的男女。那一刻,有一丝血腥的气息迎面而入。
赵王一惊,扶着若溪的手却没有因此而松开,反而用力的一握,似是想要将自身的勇气慢慢的注入她的体内,给她哪怕片刻的温暖与希冀。
便是这样小小的动作,却更加让面前的男人抓狂,愤怒因此而袭上司徒清寒清冷的眼眸,他望着赵王冷冷的道:“赵王,朕记得曾经告诫过你,冷若溪是朕的亲口御封的皇妃,你忘了么?”
赵王淡淡一笑,俊朗的面容中透出静默与坦然:“皇上曾经有过告诫,我自然知道,亦不会忘。不过,即便她是皇上的妃又如何呢?我喜欢她,看她在此如此痛苦,我便一定要带她离开这里。”
“带她离开这里?”司徒清寒冷眼对上赵王的坦然,怒道:“朕看你是在做梦吧?身为朕的妃子,如何能远里朕而另嫁他人?哼,更何况,她冷若溪欠朕太多,便是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
“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要带她走。”赵王挺拔的身躯挡在若溪的面前,无谓的道:“不管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不会后悔我此刻的决定,我一定要带她离开,便是为了我自己也好。”
司徒清寒斜眼看他,薄凉的唇角瞬间勾起一丝冷笑:“怎么,赵王这是要与朕下挑战么?”
“不敢。”赵王摇头,亦实话实说:“想我赵国,一直都是臣服于齐国的庇佑之下,要说挑战,我赵国并无这样的实力。况且,一旦兵戎相见,我赵国自是无招架之力。”
司徒清寒眉心拧了一拧,一脸的疑问,道:“既然赵王知道这些利害关系,那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呢?为了这样一个不堪的女人,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有何不值?”赵王稍稍的侧身,细长的眉眼望向若溪沉静的俏脸,缓缓的道:“从第一眼见她时,我就想要保护她,我觉得,她值得我这么做。”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不过只是爱上而已,并不会计较是不是值得。
“赵王真是痴情人。”司徒清寒的目光从赵王的身上慢慢的移到若溪的脸上,嘴角轻轻一勾,凌烈的笑道:“可惜,朕就是不许。”他俯身,温热的手抚摸着若溪青锻般的发:“朕的若溪,这一生只能爱朕一个人,生生世世都要陪在朕的身边。除非有一天,朕先她而去。”
若溪突然将头扭向一旁,冷声道:“司徒清寒,又是在演戏么?请你事先说的清楚一些,要不然,我会以为你说的是真话。到时候若真的不愿离开这里,岂不是坏了你的大事。”
“朕说的就是真话。”细长的食指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双眸深情凝望:“若朕不爱,便不会将她禁锢在此。其实,朕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能够看到她而已,只要远远看着,亦不会痛苦。”
晶莹的泪花在眼圈中来回旋转,若溪忍不住的冷笑:司徒清寒,何必如此假惺惺?伸手,用力的将他推向一旁,怒喊:“够了,司徒清寒,不要再用这样的话来伤害我!”
够了,是么,真的够了。为何一定要将我伤的体无完肤?为何要时而温情时而冷冽?我不会再相信你有情,从你将我的泓儿送走的那一刻起,我与你便已恩断义绝!紧紧咬住的唇显示着她的无助和悲伤。隐忍的泪却始终倔强的不肯流下来,或者,已经没有了再流泪的资本。
“伤害?”司徒清寒凑近她,清冷的目光中却因此而袭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冷若溪,是否你心有所动?不过,你以为朕会答应么?朕不会的!”
“你真的要禁锢我一辈子么?”若溪抬起脸,泪终于在面对他的时候缓缓的落下:“司徒清寒,若没有了爱,为何就不知道放手呢?”
“朕就是不放!”话说的咬牙切齿,语气中却沾染了一丝委屈:“朕从来不懂放手为何物。朕只要你陪在身边,冷若溪,你不许离开!”即便朕伤你,你也要忍着,因为那是你欠朕的。可是,你不许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凄然的泪滚滚而下,若溪欲语凝噎:司徒清寒,这就是你报复的方式么?用所谓的爱来禁锢,用看不见的恨来伤害。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么?
赵王望着若溪伤心的样子心如刀割,心里一横,抬头望着司徒清寒冷然的目光道:“若我以赵国最繁盛的三座城池相换呢?”
司徒清寒一楞,没有想到赵王原来是真的动了情。竟然会已三座城池来换一个冷若溪。薄凉的唇轻轻的一抿,荡起腮边凌然的酒窝。“以三座城池就来换朕的若溪,哼,你以为朕的若溪是一件物件不成。告诉你,朕不换!别说三座,便是七座八座朕也不换!”
话说的如此坚定。可听到若溪的耳中,却多了一丝苦涩和黯然。司徒清寒,若是之前,我会以为你是因为爱我而不舍。而此时,我却宁愿相信,你不过只是不愿放弃来折磨我的想法。是么?司徒清寒,这才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对么?
抬头,望向赵王不知所措的眼神,轻声的微笑道:“赵王,你心意在此,若溪已明白。可凡事不能强求,请你还是莫要费心了,若溪在此谢过。”
赵王心里一颤,最受不得的便是她含泪强欢的样子。
“爱妃说的对,凡事不能强求。”司徒清寒伸出一只胳膊环住若溪纤细的肩,抬眼看着赵王,道:“赵王,时日不早了,朕要留宿寒梅苑,你也回译宫去吧。”
赵王微微的皱了皱眉,深深的再望一眼若溪,看她淡然的几乎不做任何表情的俏脸,只觉愈发的难过。只是,深知此时自己强求也无用,他只得无奈的叹口气,转身,悲凉的走入一片雪海中。
绿色的珠帘哗啦乱想。屋中沉寂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若溪。”司徒清寒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俯身,紧紧的将若溪抱入怀中,在她耳畔柔声低语:“若溪,我的若溪,你真的想要跟着他离开么?若这一生再也无法与你相见,我会疯掉的。”
若溪不为所动,樱红的唇泛起丝丝的悲戚,一抹冷笑荡开在苍白的脸上:“你以为我可能会离开么?不错,我是想要离开这里,离开你。可是司徒清寒,你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么?”
“原来,你真的这么想?”司徒清寒手上的力度微微一松,语气中透出点点的伤感:“原来我的若溪一直想要离开我的身边,若溪,是因为你不爱了,对么?”
“你我之间,何曾爱过?”滚烫的泪无助的低落在他紫色的裘衣上,她咬住嘴唇咽下那些无法出口的话:司徒清寒,若我们之间有过爱,又何必是如今这伤痕累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