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翠儿忙摁住了她,担心的道:“娘娘刚刚小产,这时候下床会伤了身体的。娘娘,你还是听太医的好好休息吧?等一下服了药,还要多多休息才是呢。”
“本宫的皇儿没了,本宫又怎能休息!”明慧眯起一双眼睛,惨白的脸上是一种愤恨的深情:“本宫不能就让皇儿白白的牺牲,本宫要让冷若溪来偿还这一切。所以,本宫要强打起精神来,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了本宫的好事!”
翠儿一楞,扶着明慧的手不由的紧了一紧。
明慧猛的回头,阴恶的眼神落在翠儿紧张的脸上,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们三个,若是泄了密,本宫第一个就先斩了你!翠儿,是死还是活,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才行。”
“奴婢誓死效忠娘娘。”翠儿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这个时候,唯有保命要紧啊。
“哼。”苍白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记住了,本宫的皇儿还在本宫的肚子里,这几日,要与平时无疑,不得让人起半点疑心。还有胡太医那里,你一定要给本宫盯紧了,若是他敢有半点疑心,就给本宫杀了他,不必留情!”
桃花眼中的恨意愈渐愈浓:冷若溪,你等着,本宫的仇一定要痛痛快快的报!
一天、两天,寒梅苑里终于迎来了又一个安静的时光。阳光暖暖的洒在院中的每一个角落,为这样静谧而荒芜的地方平添了一种欢乐的气氛。
虽然若溪依旧还是脸色苍白,但经过太医的医治,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每当看到那日包裹着她的那件紫色裘衣时,她清亮的眸中总泛起淡淡的伤感。他还是想着她的,就像她那一刻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一样。也许,那只是一种感觉,或者是依赖,却早已不是爱情。
手轻轻的拂过那袭紫色,心中哀怨如诉:清寒,如果爱会痛苦,那恨是不是更痛?清寒,我宁愿你已不再爱我,那样也许就不会再有那么刻骨的恨,是么?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移向摇篮中泓儿熟睡的小脸上。也许,一切已经不重要,只要泓儿还在,她就知足了,不是么?
屋外阳光那么晴好,香禾坐在院子的中间,缝补着若溪那件白色的衣衫。这件衣服,还是在顺和宫的时候做的呢,这么长时间了,却还是只有这一件。疼惜的目光瞟向屋中。里面,若溪正坐在摇篮旁逗弄着刚刚醒过来的泓儿。也许,只有泓儿才能让她这么开心吧。
香禾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继续缝补着破旧的衣裳。耳边却突然传来走路的声音,沙沙沙沙的像是往寒梅苑而来。这个寒梅苑,谁还会来呢?香禾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抬头望向门口,却见一袭火红款款而入。香禾兀的一惊:“皇后娘娘。”
明慧满脸的笑意像春日里的阳光那般的晴好,她望着惊异而有些胆怯的香禾打趣道:“怎么了香禾,你见了本宫为何这般害怕呀?好像本宫会吃了你一样。”
“奴婢不敢。”香禾颤抖的声音应着,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抓住把柄责骂。她受一点苦倒也没什么了,可王妃身体还不好,又怎能再承受一次打击?
明慧依旧笑着,灿烂如花:“本宫知道,本宫曾经对你们不好,不过,现在本宫已经不会那样做了。香禾,本宫这次来是来像若溪赔罪的。哦,来人,把本宫赏赐的东西给香禾姑娘拿上来。”
一声令下,便有几个宫女手托银盘,盘中放着各色的首饰和锦缎,在阳光下个个都闪着耀眼的光芒,看样子都不是普通的东西。
香禾咬了咬嘴唇,心想:赔罪?还赏赐东西?你会有这么好心么?莫不是又想出什么阴毒的招数来折磨我家王妃的吧?哼,恶毒的女人。只是,虽然她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奴婢替王妃谢娘娘恩赐,娘娘万福。”
“别客气。”明慧说着,竟然上前拉起了香禾的手赞道:“你这样尽心的侍奉泓儿跟王妃,本宫这里应该谢谢你才是啊。若是本宫身边也有如你这般忠心的下人就好了,唉……说到底,还是你们家王妃的福气好啊,哦对了,王妃呢,怎不见人影?”
“王妃?”香禾有些不情愿的回道:“回娘娘,王妃在屋里休息呢?”
“哦,那本宫去看看她,也好当面去给她陪阁不是,要不然这歉意老是憋在心里,也总是难受的很。”明慧说着便挥开香禾的手,径自一个人往屋里面走去。
“不要啊娘娘。”香禾吓的赶紧挡在了明慧的面前,想想又有些唐突,忙吞吞吐吐的解释道:“启禀娘娘,这屋子常年失修,只怕里面太过潮闷,让娘娘您不适应。”
“没关系的。”明慧也不恼,依旧笑靥如花的道:“王妃怎么说也是本宫的大嫂,她都能住的地方本宫怎么会嫌弃呢?香禾,你就不就不必阻拦了,本宫不会介意的。”
“可是……”香禾还是有些犹豫。
“大胆奴才。”明慧身旁的杨公公此刻却看不下去了,手指着香禾怒道:“不识趣的奴才,娘娘进去你也要拦么?活的不耐烦了!”
“怎能这样对香禾大呼小叫的。”明慧喝诉了一下身后的太监,扭头又对着香禾和颜悦色道:“你放心,本宫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会怎样,你何须这般拦着?香禾,是你太小心谨慎了,还是太不相信本宫?”
香禾微微一怔,听出明慧语气中的恼怒与警告,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屋里却传来若溪满带询问的声音:“香禾,是谁啊?”
“来这里的,除了本宫还能有谁啊?”明慧笑着应了一声,挥手将挡在面前的香禾推向了一边,双手用力的一推那扇破败的房门,人已经抬脚迈了进去。
若溪在看到明慧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便是满眼戒备。她不明白她为何要来,还来的如此张扬?司徒清寒不是已经将她禁足了么?
“哟,若溪您怎么起来了?”明慧像见了自家姐妹一样亲近的上前拉住了若溪的手,问道:“身体好些了么?本宫早就该来看看你了,只怪被皇上禁的足,本宫也身不由自啊。”
“有劳了。”若溪抽回自己的手,一脸的平静与淡漠。
一丝恨意在桃花眼中一闪而过,明慧潺潺的一笑道:“若溪,你一定还在恨本宫吧?也是,本宫是做的不对。皇上要爱谁,怎能是我们这些女人能管的了的呢?”
“这与我何干。”若溪冷淡的回道:“我的夫君是司徒文硕。至于皇上,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是是是,你说的对。”明慧一改往日的嚣张,竟然顺着若溪道:“皇上喜欢你,可你不喜欢皇上,这个本宫已经知道了。若溪,是本宫错怪了你,你不要气本宫了好么?本宫这次就是来给你道歉的。若溪,你就原谅本宫,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好姐妹?一丝冷笑袭上若溪的嘴角,她们之间何曾是过好姐妹?
“啊……咦啊……哦。”摇篮中,泓儿突然挥舞起胖乎乎的小手,似在招呼着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