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轻轻的叹了口气,略显悲伤的道:“他毕竟是朕的亲生儿子,朕原本有心放他一马。可惜,他却私自逃出皇宫,哎……”说话间,眼神却有意无意中瞟向一旁垂手站立着的明勇。带着探究,还有一丝莫名得逞后的得意之情。
明勇一惊,慌忙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齐王,心中却在喃喃的自语:难道皇上已经知道是我私自放走了太子跟太子妃?可是,为何却不见亲王怪罪呢?
容不得他多想什么,那边齐王又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就只能怪硕儿的命不好,哎,你们要好好的安葬太子,知道么?”
“是,臣知道,臣一定会好好的安葬太子的,请皇上放心便是。”明勇忙躬身应了下来,话说得诚恳而无纰漏,生怕齐王会从中知晓些什么东西。
齐王斜望了一眼明勇,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幽幽而道:“明将军跟皇后一直相交甚好,朕相信你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的很好的,毕竟,你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的。”
明勇又是一愣,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额头上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齐王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目光又扫向一旁的司徒清寒,道:“对了,听说太子妃跟皇长孙侥幸逃脱了追捕,现在正住在瑞清王府里,寒儿,可有此事么?”
司徒清寒一听此话便知定是明慧告诉的他,扭头,狠狠的瞪一眼身旁的明慧后方才回道:“是的父皇,若溪跟泓儿此刻是住在儿臣的府中。父皇,儿臣是觉得,太子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是若溪跟泓儿并没有牵扯其中,儿臣希望父皇能够饶恕他们。”
“父皇。”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明慧见司徒清寒此时还在想着帮若溪开脱,便不满的开口道:“虽然太子妃跟皇长孙没有牵扯其中,可皇后毕竟弑君之罪,理应是要株连九族的。”
“住口。”司徒清寒怒声制止住她,一双冷目直逼明慧俊秀的眸子:“明慧,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着你来左右父皇的意思么?本王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难道我连说句公道话的资格也没有了么?”明慧一向刁蛮任性,自然不将司徒清寒的怒意放入眼中,依旧强硬的道:“王爷,你可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而至齐国的条律与不顾!太子毕竟是叛贼,太子妃身为她的亲眷,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你?”司徒清寒握紧了拳头,真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扇向她的脸。这个女子如此恶毒,竟然一心要害他的若溪,他怎能容她如此放肆!
“王爷息怒。”看到司徒清寒恨不得要杀了自己女儿的恨意,明勇忙赶紧的上前劝道:“王爷,此事还是应该有皇上做主的,小女一言,又怎能左右了皇上的意思?”
齐王见司徒清寒愤怒的样子,突然笑了笑,眼睛盯向明勇道:“那么,明将军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该如何处置太子妃跟泓儿呢?”
明勇刚刚才拭去的汗又冒了出来,他沉思了片刻才道:“回皇上,臣是武将,这些关乎条律的事情臣说不好。一切,都是皇上做主才对。
“嗯。”齐王点点头,起身走到三人的面前,道:“朕觉得,太子已死,总是要留住她的妻子跟儿子,这件事情寒儿做的很对。不过,她曾为太子妃,留在瑞清王府中总是有些不妥。不如,寒儿你将她跟泓儿接入宫中,还是住在顺和宫吧。”
司徒清寒有些不情愿,忙道:“父皇,若溪跟泓儿在儿臣那里住的挺好的。再说,太子已死,她跟泓儿住在宫中怕有不便吧?”
“有何不便?”齐王皱了皱眉头,一脸不悦的望向司徒清寒:“她毕竟是太子妃,住在宫中总比住在你瑞清王府强吧。再说,泓儿也毕竟是皇长孙,理应要留在宫中。寒儿,你也已娶妻,也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孩子,总也要关心一下明慧的心思,对不对?”
“是。”话已说的如此通透,司徒清寒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得回道:“儿臣知道,儿臣会将太子妃跟皇长孙送入宫中的,请父皇放心。”
“嗯。”齐王满意的点头,眼神中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瞟一眼一直紧张的不敢抬头的明勇,道:“明将军跟瑞清王妃先回吧。朕有事要跟瑞清王商量。”
“是,臣告退。”两人恭敬的施礼告退。
走出御书房,明勇轻轻的舒了口气。扭头看身后低头不发一言的女儿,颇有些不满的问道:“慧儿,是不是你跟皇上说,太子妃给皇长孙在你府中?”
“是有怎样?”明慧抬头,略带了半分的委屈:“爹,司徒清寒为了那个女人都想要掐死女儿呢?难道女儿还能留她在府里么?只是女儿没有想不到,皇上竟然会让她搬回到宫中去住。哼,女儿还以为,会要让他们两个死了呢。”
“你?”明勇气的瞪自己的女儿一眼,痛心疾首的骂道:“慧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你的心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毒?那是两条无辜的人命,不是儿戏。”
“爹。”明慧一跺脚,带出不满:“我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不帮女儿反而帮那个贱人?爹,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
“混账。”明勇气的脸色发青,怒道:“有这么说爹的么?皇后毕竟对我们明家有恩。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但也总不能让他们因我而送命啊。如今太子已死,只剩下太子妃跟皇长孙。太子妃是个不喜争权夺势的女人,她不会喜欢这个皇宫的。我只怕,她会走不出这个皇宫啊。”
“那不更好。”明慧咬牙切齿的露出得意:“女儿就盼她能死,最好跟那泓儿一起死。也省的司徒清寒这般的惦念她!”
“你?”明勇怒瞪着明慧,真狠不得上去扇她一个耳光。强忍着压下那火气,道:“慧儿,做人可不能如此歹毒的,哼!”
“爹。”明慧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一些,满拉住明勇的胳膊,撒娇道:“女儿也是希望可以拴住王爷的心呀。难道,爹不希望女儿幸福么?”
明勇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道:“慧儿,瑞清王他不喜欢你,这个爹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年,爹与你相依为命,自然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当日,皇上亲自来为瑞清王提亲,爹本就不想同意,可爹又不得不同意。唉,这朝野中的事,说了你也不懂。爹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他的心思,爹到现在也猜不透。甚至,爹都在怀疑,爹放太子出宫,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明慧一脸懵懂的望着父亲出神的脸,轻轻的推了他一把,唤道:“爹,您说什么呢?”
明勇皱紧了眉头,脑海中,回忆起当日皇后对自己说的话:“本宫传位诏书已在手,这帝位早晚都是本宫的,本宫何必再引火上身?”
“他这是要逼迫本宫啊,他将一切都想的太周到了。他知本宫一定会想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为了保全自己的帝位,他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来迫害本宫,原来,本宫当真不是他的对手。”
“所谓废除太子,不过是皇上昭告给天下人看的而已。私下里,他一定不会放过硕儿。为了帮助司徒清寒能够登上帝位,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可怜的硕儿,一定逃不过他的迫害,可惜,我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