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卫生条件差,不说野猪獠牙伤的,没办法注射狂犬疫苗,就连最基本的细菌感染都抵挡不住。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开始发起烧来。
许愿反反复复给他用水降温,忙活了一个晚上。到了天明,终于等到了前来寻她的人。
来人,正是陆恒一行。
之前,她跟他说的,只剩下两天的口粮了。如今,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如果没有了口粮,山洞里肯定会起暴动的。他还不如趁着没有其他人知道,先过来探探她的口风,新岛,找到了没有?如果没有,那么剩下的食物,是否可以维持他们几个继续活下去?
他本打算一个人前来的,哪里知道,那个看风水的贼老头警觉性那么高,他一有动静,就跟了来。这丫的,是眼睛永远半睁半闭的猫头鹰精是吧?
这条路线,陆恒很熟了。每天都要走上个两到三次,来溪边喝水。只是昨夜一场怪风,将树木吹得东倒西歪,硬是花了比平时多上一半的时间,才避过各种天然路障,到了这里。
拐出最后一棵树,他一抬头,就惊呆了。
溪水,在朝阳的映射下闪闪发亮,像一条闪光的丝带,蜿蜒而去。
一道美丽的身影,正垂腰在溪水中挽水嬉戏。那修长的腿,纤细的腰,还有扎着蝴蝶结的……
他顿时感到鼻腔一热,心道不好,一把捏住鼻子,一股血腥味儿就往喉头冲。
山洞里几百号人,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一到晚上,就有动静,他不是不知道。
只不过他堂堂陆家大少爷,是不会遍地做那苟且之事。
但,他再怎么自制,也是气血方刚正值壮年哪!
看到心仪的女人如此模样,怎可能没反应?
他一出现,她就注意到他了。
见他捏着鼻子久久不上前帮忙,她不禁催喊:“还不快过来帮我把他搬去山洞!”
他这才看到,她手中捏着一团布料,刚刚,她应该是在洗东西。
“他怎么了?”
他身后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不是那跟屁虫风水师,还有谁?
该死,又被抢先了!
他咬牙切齿,狠狠一口带血的唾沫咽了下去,几步上前,跟那个跟屁虫拉开了距离,率先到了石头旁,那个瘫软的人面前。
“他怎么了?”
衣服敞开着,一道狰狞的伤口,正翻着皮肉露在外面,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被发狂的野猪撞了。”说话间,她已经走近,将手中的小半件衬衫捏成一团,小心地擦着他的额头,“一直在发烧。再这样下去,脑子都要烧坏了。”
陆恒抿唇,趁机提起那事:“你昨天去看得怎么样了?是把他移到新岛,还是在这里等?如果是在这里等,我建议最好转个地方,要不然,一会儿肯定会有人来这里找的。”
“找到了。”她垂眸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人,“你们先过去。”
他这个样子,根本无法乘坐海豚。而且他的伤口,也禁不起海水浸泡。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等他伤好……如果救援队先找到你们那里,麻烦让他们往这边拐一下,把我们接上。”
“……我跟你一起等。”
“不行,你得过去。现在不能缺个领头人。会乱。”
“你过去我就过去!”别以为他是单纯的任性,人家聪明得紧。早就发现,在她眼中,没有什么是大不了的事。跟着她,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与其领着那几百个只会叫吃的人,还不如跟在她身后,做个轻松的小男人……
打住!想歪了去了!
就在两人吵成了个僵局的时候,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
“且听老夫一言。”
被当做壁灯许久的风水大师,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两位现在就算是不想走,外面那几百号人也不会放任你们留下的吧?”他一语说清了现在的形势,“那为什么不先把人带过去,安顿好了之后,你们两个再回来呢?”
就是说……
偷溜回来!
“不成。”她第一个反对,看着那昏迷中的人,“小翔不能一个人在这里。”
不说那些动物会不会趁机啃他两口,他现在还在发烧,状态很不稳,若是这个时候将他弃在这里,相当于断了他的活路了。
“老夫可以在这里。”老头儿笑眯眯地毛遂自荐,看在另外两人眼中,颇有种心怀不轨的感觉。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能留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问出,互相看了一眼,又将头转向他。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你们可都是主要人物。”老头儿手一摊,笑得贼兮兮,“要不然,几百号人自发搜起岛来,也是很容易被找到的。尤其是他。”
最后那一指,点向在地上躺着的人。
郁闷!
他们不走,那在食物有限的情况下,也只能是清岛了。
有了第一次的入岛,第二次就轻松了很多。
几乎是她一开口,下面的人就都同意了。
在安顿好了人,又领着他们找到了果子树后,两人趁着夜色,偷坐上一头早已等在一旁的海豚,就往回赶。
“他们准以为我们出去……”陆恒嘴里含了最后几个字没说出来。
其实他们前后脚离开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的。但是没有人说出来。外面这黑漆漆的,一男一女先后出去,还会有什么事?
他们都没注意到,这次的迁徙中,有两个人没出现。就是这个漏算,导致了他们放松了警惕,放跑了两人。
或者说,人家根本就没想到,这两人还会再折回原来的岛上去。而把他们遗弃在新岛上了。
等到第二天,还没发现他们回来,这才觉得事情不好了。但,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回到了原先的岛上。迎接他们的,是升着火堆,正在山洞里烤着撞死的野兔的,那个风水先生。在他旁边,躺着的年轻人面色潮红,正发着烧,此刻脑袋上正敷着一块湿布,衣服也松松敞开着,散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