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好看,却很端庄。
眼眸细长,鼻子小巧精致,嘴巴涂着深红色的口红。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烟,用两指夹着,胳膊肘抵在桌上,将烟点燃,深吸一口。
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红一亮。
她又长长的吐气,烟雾像水墨画一样缥缈,淡淡的朝吊灯的方向顶。
“我是来住旅社的,在你们家提前预定的。”
刘长树笑意浅浅的的,他与面前的女人对视,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女子眼眸中轻蔑。
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很危险。
女人指了指桌旁立着的玻璃屏,
“扫脸。”
“谢谢。”
刘长树点头致意,他来到玻璃屏前,将脸对准了里头的小孔。
玻璃屏的后面迅速出现了一块面板,里头有着刘长树的个人信息以及在网上提前定的票。
网上的个人档案是公开透明的。里头有刘长树的个人信息,个人家产,甚至连恋爱经历都会存档。
当然,用户可以对部分自行设置隐私功能。
像旅社这样的只能看到基本信息以及在本店的消费记录。
什么时候进店的,离店的,几号房,精确到秒的一览无余。
女人在浏览刘长树个人信息的时候,眉毛挑了挑,眼底里闪了几分惊异。
她掐灭烟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碾了碾——站起身徐徐的走过来,歪着头,手轻轻的抚摸着下巴,认认真真的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眼前的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十岁,而且还有余。
但信息上面已经显示二十七,不光如此,这家伙还是一个猎手。
女人很清楚猎手是站立在人类社会什么样的阶层,她也知道,当猎手绝大部分都是老阴比。
这个叫刘长树的人却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眸子也意外的清亮。
不像猎手啊......
上个星期,解压馆一号厅出现了客人互锤事件,虽然矛头都指向了一个叫做江海的男子,但女人透过管内的针孔摄像头得知,始作俑者正是面前的刘长树。
刘长树也在打量面前的女人,女人烫着波波头,就是那种卷毛短发,身穿紫灰色的貂皮大衣,手上戴着皮手套,腰间则系着一把团扇。
像极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上海滩的风格。
刘长树是不会相信大冬天的有人没事带团扇。
团扇不一定是团扇。
他的勺子也不一定是勺子,是甩棍。
“我叫做杨颜知,是这家店的老板,这是我的名片。”
杨颜知将名片递给刘长树,刘长树礼貌收下随意的放入口袋里。
他有点惊讶,上次服务员口中所说的老板,竟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再看杨颜知的打扮,排除其它可能,刘长树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姨太太。
“现在着急休息吗?要不我请你喝一杯?”
杨颜知似乎是挺无聊的,在系统中给刘长树分配好房间以后,主动要求刘长树留下。
“好啊!”
刘长树爽快答应,虽然一直将手揣进兜里,但是从来就没松开过手里的勺子。
杨颜知领着刘长树来到了地下的负一层,相比于一楼,负一楼显得是更疯狂,疯狂的音乐,一群人疯狂的跳着舞,嗨着歌。
里头有不少的妖艳美女,穿着整齐划一的旗袍,手上挥舞着纸扇,在那不停的带节奏。
这里提供了酒水瓜果,还有许许多多味道极佳的小甜品。
而甜品到处都是。
刘长树还看见了妖怪在舞池里跳舞。
而旁边的人在和妖怪一起跳舞时并没有产生排斥。
杨颜知和刘长树找来位置坐下,并要来了两杯鸡尾酒。
见刘长树看舞池里头的妖怪,笑呵呵道:“你也想去跳舞吗?”
刘长树向沙发后面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抿唇而笑:“老板,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吧?”
“嗯?那你说说,你在看什么。”
杨颜知将刘长树的鸡尾酒推到刘长树的跟前,而自己却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装着荧光绿色液体的小瓶子,将液体悉数倒进自己的那份鸡尾酒中,摇了摇。
“妖怪,”刘长树轻抿了口鸡尾酒,“聪明如你,我想老板你应该知道普通人圈养妖怪的代价吧!妖怪也是吃人的。”
杨颜知将杯子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哈哈大笑起来:“我跟你说实话吧,小子。那些妖怪,他们是人变的。”
“你是猎人吧?”
杨颜知抵着脑袋,问道。
刘长树点点头。
“怎么了?”
杨颜知轻叹,用指甲刮弄包着海绵的桌角:
“我就是觉得你当猎手真的可惜了,如果在有限的时间没有证明自己的话,年龄一到,自然而然就会被时间剔除。”
刘长树侧着头,没有接话。
这个女人管的有点过了。
中途看了几场摇滚乐队的现场表演,刘长树有点困。
他起身去洗手间撒尿,却在洗手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厕所里传来细小的交谈声
:“你确定?是妖变人还是人变妖?”
“啧,当然是妖变人,都已经化成人形,而且还会说话。”
“卧槽,快要成为人的妖得多值钱啊?逮到了卖,下半生就可以无忧无虑了!”
“我也不知道,网传是是个傻子型妖怪,挺好捉的,还经常在这个解压馆里出没——喜欢吃甜食,现在就剩两个小耳朵没变了。”
“但能捉得到吗?你那么莽。”
......
刘长树洗好手,却站在原地,竖着耳朵听,没有要走的意思。
厕所里的两个家伙好像也是猎手。
平日里,猎手之间的闲谈也就是一些妖怪,吹牛哈比什么的,刘长树一听到,兴趣就来了。
刘长树想进去搭个话,结果刚探个头,两个人皆转过头来往这边看。
裤子还没提的他们还在抖尿。
......
那场景。
emmmm
“我大的来了。”见两人还在打量自己,刘长树赶紧捂肚子,装作不行的样子。
步履维艰的往厕所这边匍匐前进。
等他们走以后,刘长树又在厕间站了半天的墙角,确定外面没人了,按了下冲水键,刘长树才开了门。
“我们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刘长树开门,便看到门口有两个莽汉,两人贼嘻嘻的笑着,正是刚才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