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太阳正当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云朵儿两眼发黑,脑袋里一阵眩晕。闭上眼睛,快速地喘了几口气,在慢慢的调息了一阵。再睁开眼时脑袋已经不像刚刚那降炫晕了,只是外面刺眼的太阳,晒得云朵的眼睛依然睁不开,不得己用手放在额头上做凉棚状看向远处。
这是一个两面环山,一边被河流包围的小村庄。云朵儿家的茅草屋就在村子的最东边的小山坡上,那里靠着山环着水。因为地势较高,倒是能够看出村子的全貌。
村子建在一个山坳坳里面,虽说是个山坳坳,地方倒是很开阔,密密麻麻的,稀稀疏疏的到处都建的是低矮的泥坯房,茅草房,略略地数了数,大约有一两百户人家,由此看来,这算是一个较大的村子了。
俗话说得好,有山有水就会有好日子。炎帝祖爷爷,您既然把我安排到了这里,必然是想要我在这里成就一番事业,造福乡里造福百姓,安妮自信的想着。
其实在上大学的期间,安妮不止一次的遗憾自己生在这个好的社会里,有吃有喝有住的,想要用自己学的知识来创下一番事业,却是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只是这下可好了,来到这贫穷落后的古代小山村,刚好给了自己创业大梦的好机会。相信这里绝对没有杂交水稻,也没有先锋一号先锋二号。
“姐,姐,”远远的看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穿得也是一模一样,破破烂烂的的小包子,正合力抬着一个蓝子朝这边走过来。
“阿姐,你终于睡醒了,呜呜呜,我们还以为阿姐也不要我们啦,呜呜呜”两个小包子看到云朵醒过来,哇哇大哭了起来,那脸蛋本来就瘦瘦小小的,上面还沾了很多黑东西,这一哭,眼泪就在脸上冲出了两条乌黑的水线出来,整张脸就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花脸猫。
“不哭不哭,阿姐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安妮看着两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弟弟,眼里发酸,也流下眼泪来。想拿湿巾纸来给他们擦眼泪,到身上一摸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这个落后的古代。只得抓了半截袖子出来给两个弟弟将眼泪擦干净,借着泪水,顺便将他们两个人脸蛋上的黑灰也擦掉了一些。
两个弟弟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的,那长长的眼睫毛上面还挂着几滴闪闪晶莹的泪珠,那如小鹿般的眼神里,带着害怕,又带着渴望。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生怕自己唯一的姐姐会突然消失不见。
“阿姐,你一直睡着都不醒来,我们吓死了,阿爹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来了,我们怕阿姐也会像阿爹一样。呜呜呜!阿爹……阿爹…呜!”两个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云父去世的那几天,对于他们三姐弟来说那就是一场永远都睡不醒的噩梦。两个小家伙时常会在睡梦中嗷嗷的大哭,嘴里不住地喊着“阿爹,阿爹。”云朵也做噩梦,好几个夜晚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看到两个弟弟在旁边嗷嗷的大叫。
梦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一方面是害怕再做噩梦,另一方面也实在是肚子饿的受不了,就只能抱着两个弟弟窝在炕里角,默默地流着泪,一直等到天亮。
想到这安妮的眼泪也哗哗的流了下来。安妮继承了云朵全部的记忆,同样也继承了她的情感。在这一刻,安妮和云朵已经合二为一,安妮,从此以后就是云朵了。
“快让我看看你们都挖到了什么?”云朵儿连忙转移注意力,转过身去,将自己的眼泪偷偷的擦干净,双手将嘴角往上一提勉强自已露出笑容。两个小包子见云朵儿提到吃的,也不哭了,用脏兮兮的袖子将眼泪随意的抹了一下就兴冲冲的将蓝子朝她递过来。
云朵儿下意识的就赶紧帮忙接过了那个破烂不堪的竹蓝子,蓝子里放了大约小半篮的青青黄黄的芨芨草和灰灰菜和一些野草,有的草得根部的叶子都黄掉了,看起来很老,估计嚼都嚼不烂。
看到这些云朵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虽说野菜在她的那个时代也经常吃,可吃的都是刚刚长出来的青青绿绿嫩嫩的,而且也都是用好的佐料精心烹制出来。现在看到这些黄黄黑黑的野菜估计就是猪也不乐意吃啊。
也难怪,现在己经是夏初时分了,地里的野菜几乎都快老掉了,放眼四周,还有谁会到山上去采野菜呢?再说息家菜园子里种的菜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有收获了,根本就用不着在到野外去挽野菜吃。
再抬头看了看这一对才四岁的双胞胎兄弟,两兄弟面黄肌瘦的脸上,黑一块黄一块红一块的,只有那一双乌黑漆亮如星光般的眼睛眨呀眨的,显出稍许灵气,两兄弟穿着一模一样的灰色衣裤,就连身上的补芭数量都差不多。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像鸡窝一样凌乱,隐隐的似乎还能看出头顶上扎了个总角?是了,原主在床上昏睡了两天两夜,又怎么可能去给两个弟弟梳理头发了?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云朵都分不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了。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老盯着我们看?”大弟云昭看着云朵儿问道,今天他们采到了野菜,心里真是很兴奋,想着终于不用再挨饿了。
“哦,几天没看到你们了,感觉你们又长高了一点,我都分不清你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了?”云朵赶忙掩饰着,按理说她继承了原主全部的记忆,这两兄弟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心里也应该是清楚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对于两兄弟云朵是真心的疼爱,根本就不需要分他们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因为无论做什么事情,他们俩兄弟都是在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打猪草一起睡觉,就连说话两兄弟都能齐声的说出一模一样的来,因此,在云朵的心里,他们是不分哥哥弟弟的。只要喊一声,五郎,六郎,两个人就会齐齐的应上。也不知道他们俩兄弟哪一个对应的是五郎,哪一个对应的是六郎?
“阿姐,你该不会是这两天在床上躺迷糊了吧?我是云昭是五郎呀,你看我的耳朵这儿有一颗痣呢。”云昭拿手指了指右耳垂上。
云朵一听,隐隐约约中倒是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再仔细一想这记忆就越来越清淅了,当初这颗痣还是云朵自己发现的,为了这个发现云朵还兴奋了好几天,想着终于不用再将两兄弟认错了。再到后来,可能是习惯的原因,云朵根本不需要去看那颗痣一眼就能知道哪个是哥哥,那个是弟弟。这应该就是血源亲情吧?
云朵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果然脏兮兮的耳垂上面点着一颗小小的黑痣,约有米粒大小。
“那你就是六郎,云旭了。”云朵摸了摸小弟的头。六郎身上是没有什么标记的,也许可能有,但只是在身上。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人们思想保守。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孩子的衣服去查看。
“是的!是的!我是六郎云旭。”另一个男孩点点头,他的脸也跟一只脏兮兮的花猫一般,只是那薄薄的小嘴唇却透出了苍白,站立的小身子也一直摇摇晃晃的,好像一阵风吹就能将他刮走一样。这会儿他生怕姐姐不认识他了,语气有些着急,说着说着,人就有些喘了起来。
突然云旭身子又一摇晃,人便跌坐在了地上。
“六郎,你怎么了?”云朵儿一惊赶紧将小弟扶在了怀中。
“姐,我好像脑袋有些晕,阿姐你干嘛老打转转?”小弟眯着眼躺在云朵的怀中弱弱的说道。
“六郎,姐没有打转转,你是饿坏了,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阿姐马上就去给你们做吃的。”云朵心酸的抱着小弟。“五郎,走,咱们回家,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阿姐,你抱着小弟我来拿蓝子吧!”大弟从云朵儿手中拿过蓝子一步一步的挪着便朝家里走去。云朵在后面看着前面三步一摇五步一晃,好像随时都会摔倒的五郎,心中即使心疼又是欣慰,两个弟弟都不到四岁的年龄,却每天都要忍饥挨饿,吃不饱肚子。但却因为这样并没有坏了本性,还想着要为姐姐分担一些工作。想到这儿云朵不由的升起了一份责任感,为了那死去的爹娘为了这懂事乖巧的弟弟,为了自己在这个时代能活的多姿多彩。
安妮,加油!
不,现在应该叫云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