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我没再去多回顾那天晚上青梧的话,权当是听了别人的话本子,过耳便忘。照旧去将军殿议事,照旧去东天门当值,照旧午间睡一睡柳树,照旧校场上练练剑。只是,我没再去回那纸鹤的消息。一日,两日,三日,一连十几日,小白小黑在我窗前排着队的飞来飞去,我皆是不理,最后干脆拟了个诀,把它们挡在殿外。是夜,布星仙君应该是饮多了桂花醉,星星月亮一个也不见,唔~桂花醉是同嫦娥仙子一同饮的。窗外的黑像是浓得化不开的墨,将院中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一并覆盖。我抱着双膝坐在榻上,不知是看着哪处发呆。自打有了纸鹤,我通常都是亥时听了留音才会入睡,几月下来成了习惯,现下倒是因为缺失了这留音,越发难以入睡了,好几次都是自己给自己施的昏睡诀,实在不体面。窗边似乎又传来小黑撞击结界的声音,说到底只是个纸鹤,便是撞出了原形也只是张纸,只是我这通牵连的做法实在没甚来由,可怜它们仍旧奔波着。撞击的声音停止了,我侧耳听了会,估计是真的撞出了原形,正想起身去看的功夫,我的结界破了!那小小的纸鹤竟然可以破了上仙的结界吗?我挥手点亮了房间的灯盏,正好瞧见窗边的小黑飞了进来,看来小黑得了不起的仙力,这冲结界的劲道比小白不知强出多少。只见小黑在茶案旁落下,竟化出个人形,这是成精了?那人影背对着我,我瞧得不大真切,但是那身玄衣玄靴,确实同小黑平常一般。窗户失了结界传来的冷风将我吹得打了个寒颤,我这想起来伸手去披外袍。“你既然没事,为什么没了回音?”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让我披了外袍仍旧也打了个寒颤。“陌尧?”这小黑鹤修习的越发本事了,竟是化作它主人了么?“你是陌尧吗?”那背影转了过来,我将他那张脸瞧了个真切,剑眉星眸,面若冠玉,此刻那双星眸正紧紧的盯着我,竟真是陌尧。“你这是为何?”我倒忘了那纸鹤本就是他做的东西,他自然可以跟在纸鹤后面,敛了周身魔气,深夜到此。“你还没回答我。”他说话的声音不似往日平和,低沉且有几分怒气,一双眸子紧盯着我,也是显露出几分怒火。他刚才问什么来着?哦,说是我为什么没回话。“近日忙了些,没空罢了。”我拢了拢身上的袍子,这位难不成大晚上来就是来问话的?四天门值守的天兵也忒不济了,竟放了他进来。“那你也不能一连十几日皆在忙!”陌尧心里有把火已经烧起来了,他头一日放了小黑未归,就已经有些担心,遑论十几日放出皆是无回信,担心她现在复职了需要到处去巡视,生怕她遇到难缠角色,再像上次那般,今日便跟着纸鹤上来寻她,一路上心里忐忑又不敢飞快了显露出魔气,半个时辰才从天门飞过来,谁知,谁知她却是施了结界故意不让纸鹤进来传音!这是拿自己一颗心死命拿捏着么!“你是来问责?”我口气也染了怒意,先不说这位兄台不注意避嫌大晚上跑到我寝殿,就说说他个魔兵闯上天还闹腾一通这被人发现是不想活命了么?他仍旧站在站在那儿做着守窗人,我挥手将那窗户关严实。“坐吧。我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将刚才这一通闹腾跳的有些快的额角青筋抚了抚。他挪动了几步,也矮身坐下。我随即也给他倒了杯,放在他面前,来者是客,深夜来的,也算罢,好歹喝杯茶再给他送走。“你为何设了结界?”对面那位客人沉声问道。我想了想,不能将自己这几天的将纸鹤拒之门外的理由告诉他,于是,表情极为认真的道:“夜里凉,防风的。”陌尧叹了口气,肚子里一堆的话要将,被这防风的理由噎的没再说下去。我想了想,召出了小白,放在他面前的茶杯旁。在他的神情错愕下,缓缓开口:“我近日可能会在忙上好一阵,估计没时间再通音了。小白你也拿走罢,正好放在你那里凑个对,等过段时间碰到其他聊得来的玩伴,也好相送。”既然他都寻上门了,我也不好一直占着小白,白白耽误它和小黑成双成对,这十几日也累的它们天上地下的跑,我连一句话也不曾听过,万物还是物归其主,方得算圆满。“玩伴?你觉得我只是将你当做玩伴吗?”陌尧注视着那桌上的纸鹤,语气越发不好。“不不,我说错了,咱们自是友人是吧,都这把年纪了再说玩伴确实有些勉强。”陌尧脸色又青了青,放在桌上的右手握成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口道:“慕宁,我思慕于你。”轰——前些日子那熟悉的倒坍感又来了。我提前被青梧点了小半宿,现在听到当事人如此说还是有些惊讶。对面的当事人仁兄接着道:“你此番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才再不同我传音的罢。”这陌尧想事情也太快了些,这么一会就知道我为的哪般才如此狠心将小黑小白拦在外头的。看来在他眼里我还是位正常的仙,不会做那种没甚理由就乱发脾气的古怪仙子。“我这次来不是来问责的,我只是见你一直不回音,怕你出什么事,就跟来瞧了瞧。”陌尧这段话说的甚平稳,却揪的我心里一阵阵的愧疚,人家不明不白的被我冷了十来天,竟都没想着怪我,是担心我又被哪个大魔头欺负的受了重伤,爬不起来才不回音的,理由都给我找的找好了。“我没什么事,呵呵,你这不瞧见了么,挺好的。”我甚没心没肺的回着话。“自是你没事便好,我知你是天界的将军,时常会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处理。纸鹤还是留给你,你得空时想回就回,不想回······”他后面的话噎着嗓子里,实在是说不出了。我也不敢出声,捧着茶杯子,想等他把噎在嗓子里的话讲完。良久,陌尧叹了口气,道:“慕宁,是因为我的心思,你才不愿与我来往的么?”我委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这段时间想的是先这事情往旁边放一放,野草不就是这般吗?你不去管它,它也会长得别样健壮挺拔,别有风采。同理,我也以为这件事放一放,也会有其他解法。他这一问,我倒有些迷糊这一段时间不去理他,究竟是想发展成什么样。“我并未不愿与你来往。”我瞧得分明,说这话的时候,他暗淡眼眸中亮了亮。我继续道:“也是你方才说了,我才确定你的心思,只是,我真不知该如何回应。”青梧说的对,雨君之心意,我确然已有了定夺,若是他哪日前来剖白,我也定会婉拒。可是,陌尧现下已然将心意告知于我,我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我思衬间,对面的人已急急揽了我的手:“我自知你有诸多需要顾虑,你且放心,不论你需要多久的时间,我都等。总归,这天上地下我也只愿等你。”他说的一派赤忱,话语间两颊生出好看的淡粉色,我呆呆的忘了抽回手,就这么任由他拽着。等我回神时,他已经站起了身,说是到底夜深,不好一直打扰我休息,先回去了,让我早些安置,仍旧化成小黑的模样,飞出了窗。我呆呆看着那被我置于桌上的小白,咬了咬唇,下唇传来轻微的疼痛感,竟,竟不是梦境!蓦的,我的脸颊上也晕了两团粉红,轻微的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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