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苟的帮雷啸世穿戴整齐,然后羽天笑着把雷啸世给赶了出去,开始穿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羽天在想些什么,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浅浅的笑着,而且还时不时的摇摇头,这样子看着,羽天还真有一些傻样,幸好此刻他的身边没有她亲近的人,否则羽天不被讽刺几句还怪了。一切收拾停当之后羽天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轻移莲步的样子婀娜多姿,裸色的裙摆在脚踝处摇曳,宽大的衣袂随着她的走动款摆,整个人看上去恍然若仙。
一个月后——
‘芙蓉帐暖夜夜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或许这句话还不能够形容现在的雷啸世,因为他还不是什么君王,但是他做的事情却和这句话形容的一样,那个随从可怜巴巴的催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现在的雷啸世哪还管得了这些,他只管美人在怀,醉卧美人膝,醒闻仙乐飘。如此这般日日流转,过了一月之久,这一个月里雷啸世是快活了,可是羽天却乐不起来,她的‘魅君散’差不多都快用完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露馅儿!
这一日羽天估摸着启月国的事情也该结束了,那些人也该回来了,就想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拉着雷啸世出来逛街。只是可惜这一日老天很不给面子,天气很不好,又是个雪花飞舞朔风卷。不过,这个天气又怎么能够阻拦住羽天,她想干的事情从来不会被任何事物阻拦。随手捞了一件厚厚的斗篷披在身上,戴上一顶斗笠,然后出门。一路上羽天都是挽着雷啸世的手臂的,样子看上去和雷啸世亲密至极。
“云鹤。”口中轻轻唤着这个他在梦中都会念到的名字,目光却是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似乎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觉得这世上的人可以被分为两类,却不知道这两类人想什么。云鹤你一向聪明,你来说说看这世上的人可以分为哪两类?”
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斗笠垂纱下的那双眼眸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旋即轻轻一笑:“依我看,这世上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操控人的人,另一类就是被操控的人。这操控人的人就像是风,而这被操控的人则就像是被风吹落的枯叶。呵呵,不知公子以为我说的可在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这般透彻的见解,这……”雷啸世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眸中满是惊愕的望着羽天,他真的是被羽天的这番见解给吓到了,而且吓得不轻。
曾经有一位得道高僧告诉过他一句话,他当时也只是随便那么一听,并没有十分的在意,但是今天羽天说出的这番话却让他又会想起那位高僧的话。那位高僧说‘若想要不变成一颗棋子,那么你就要成为操棋的人;若想要看透世间的一切,你就要站在世俗之外;若想要修炼至武功的最高境界也同样需要这个心境。’雷啸世就那样呆呆的出神看着羽天,脑中不断的盘旋着这番话。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云鹤该是何等的心境?她真的已经站在了世俗之外吗?
黑色轻纱下的那双明亮眼眸调皮的眨了眨,一副无辜的样子,羽天伸手执起雷啸世的手:“怎么了?我的话说错了吗?惹你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若是我说错了的话你别生气,我一个青楼女子见识短浅,所以难免说错话。”
“呃,你要是见识短浅的话别的人就都别活了。”雷啸世实在是被羽天的话弄的一头黑线哭笑不得,“云鹤,就冲你这句话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带回春岚国,你这样的人才若是能辅助我,何愁天下不尽归我囊中!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吗?呵呵,给你咯,未来的春岚国皇后之位也是你的,只要你乐意!”
皇后?我呸!羽天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但眸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心满意足的靠在雷啸世的手臂上:“能得公子的这句承诺我已心满意足,只是,公子,这里是大街上,人多嘴杂耳目众多的,公子说话时还是小心些的好,我想公子肯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身份的吧?”
“呵呵,还是你考虑的周全,你总是这般心思缜密。”心中畅快至极,不禁仰天长笑了起来,雷啸世可以看得出这个云鹤心思缜密的可怕,但是他也有自信能够驾驭她。
两个人继续说说笑笑的在街上闲逛,身后跟着雷啸世的侍卫乾离,这个侍卫自始至终都是黑着一张脸的,很明显的非常厌恶他家公子跟一个青楼女子走得如此近,但是他只是一个侍卫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把如剑锋一般的目光不停的盯着前面那个妖娆绝美的女子。羽天要是感觉不到背后那想要杀人的目光的话那她也就不用当黒罂粟了,只不过她感觉到就当没感觉到,直接无视那杀人的目光。
“速战速决添霜意,峰回路转忆往昔。剑锋凌光破苍穹,斩断碧天再往西。”正当羽天他们路过一个酒楼的时候却听到就楼上一个醉汉在吟诵诗句。
这个醉汉吟诵的诗句表面看起来也就是一个醉汉在说醉话,但是羽天却顿了顿脚步,唇角几不可见的往上微微挑起。一旁的雷啸世听过后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他是没有听出这诗中传达的意思了,羽天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只要把这首诗的第一句的第一个字、第二句的第二个字、第三句的第三个字、第四句的第四个字挑出来,连起来就是一句话了。因为藏头诗太过明显,很容易让人听出来察觉到,于是羽天他们传递信息一般都是把要说的话藏进诗句中的。速回凌天,看来何臻墨他们已经回来了。
身边有两个人盯着自己,羽天暂时是不可能回到凌天府的,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先去问一下情况,然后传递一个消息出去。决定下来以后羽天侧过身来,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雷啸世的穴,包括哑穴。然后又会出一股浑厚的内力,激荡起地面上的积雪;今日里本来就下着雪,而且还不小,再加上被羽天激荡而起的这些积雪,就彻底的挡住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包括乾离。羽天随手把雷啸世推到了一边,然后纵身一跃来到这家酒楼的二楼,也就是那个‘醉汉’吟诗的地方。这一切都在两个呼吸之内完成,速度不可谓不快,就算是冷离云见到恐怕也要抽一抽唇角。
掌心挥出一股内力,驱散了那些飘散到酒楼上的雪花,羽天往里面走了几步,才看到吟诗之人:“哟,怎么是你?我说这吟诗的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刚好会经过此地?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传递消息的方式?”龙冥这小子也太没防人之心了吧?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希望是谁?”少年的脸上微微有些吃味的表情,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羽天希望出现在这里的人是谁,于是少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白衣少年,“再说了,你也太小看我夜绮云的能力了吧?你从哪里经过我会不清楚吗?”
随着夜绮云的目光羽天也瞥了一眼那个在边上闲闲坐着的白衣美少年,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弧度:“小弟,今天你要是替我揍他一顿的话我一定好好奖励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实力揍他一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去吧,我等着。”
“喂喂喂!我可没有得罪你啊,怎么刚一回来凳子还没坐热呢就要揍我一顿?”原以为羽天见到自己会难耐相思之情上来投怀送抱,但是事实却大大的出乎意料,白衣少年都快跳起来了。
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响彻在酒楼的雅间里,羽天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白衣少年的面前,然后那张桌子就那样摇晃了几下,英勇就义:“我揍你一顿那都是轻的,你这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呀,居然能想出那么个馊主意,我真是佩服你到五体投地啊!幸好那个什么蛊对身体没有什么损伤,否则我爹若有个什么好歹,你就给我走着瞧吧!”
“呵呵,是的,那个主意的确有些馊,可是我可没有让墨碧对你父亲施蛊啊,那是她自作主张,还有,你中毒的事情……”白衣少年说到这里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一是羽天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冷,二是夜绮云的拳头已经冲着他的面门而来了。
“打,给我使劲的打!你打几拳我就给你多少好处。”退到一旁的羽天看着夜绮云出手就在一边煽风点火,撺掇着狠狠地揍白衣少年一顿,“丝尘哥哥,你要怨的话就只能怨你的手下太不听话了,不听你这主上的吩咐,竟擅作主张。这一顿你还是乖乖受了吧,不吃亏。”
“花少主,得罪了,美人的吩咐我不能不听啊,况且还有好处可以拿,你就忍耐一下吧。”一边说着一边凌厉的拳风呼啸而出,不往别处,专往花丝尘的脸上而去。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就是看不顺眼。
一个灵活的侧身,手中的折扇巧妙地敲打在夜绮云的手腕上,对方一阵吃痛,只得暂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