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在永寿宫睡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就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所处的地方换了格局。眼见之处都绘有牡丹和金凤,尽显宫殿的辉煌及主人的尊贵。根据常识,鸿雁知道这里是后宫,这宫殿的主人是后宫里较为尊贵的所在,只是不知道是皇后还是皇太后。
鸿雁抬脚下了床,随意地打量着房间的布置。房间内的布局不同于现代,用了很多落地雕花隔断将房间隔成不同的功能区域。隔断后面垂以厚厚的布幔,就可以当做小房间来用。
她刚刚睡的地方是一个小套间,床是靠北墙铺设的,床边西侧放置了一个类似于现代床头柜的小矮柜,上面摆了一套简单的茶具,想来是便于夜里口渴润嗓子。床的外围东西两侧各悬挂了一个宫灯,便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再往外走,有一个三幅的岁寒三友屏风隔开,南面靠窗放着一个坐榻。坐榻西侧竟然摆放着一个自鸣钟,自鸣钟的底座还带着小格子,可以盛放小东西。东侧的小几上是一个带方镜子的乌木描金凤的三层大妆奁盒,每一层又有不同数量的小抽屉。东面是一个龙凤呈祥的月洞门隔断,有香色的流苏纱幔垂下,其外还有半幅珍珠贝壳帘子。整个寝室的布置实用、简单,显现主人的朴素无华。
待要继续往外走,有清风吹动了珠帘,贝壳相互碰撞发出风铃般的悦耳声音,外间的人听到响动打帘走了进来。
“好孩子,你醒了!”说话之人带着几分欣喜,声音有几分温柔。
抬眼望去,一缕阳光透过珠帘照在那人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光晕,鸿雁有些看呆了,伸出稚嫩的小手抚向梦里才会出现的笑脸,喃喃低语道:“额娘!”
“乖!”一双温柔的大手包裹着稚嫩的小手,轻轻地贴在笑意盈盈的脸庞上。“额娘”慢慢地蹲下身子,将鸿雁紧紧地抱在怀里,宛若珍宝。
“来,额娘给你扎辫子。”去掉护甲的双手灵活得如蝴蝶般上下翻飞,眨眼间,一条麻花辫子就编好了。发梢系上红丝绳,外加几个红珊瑚坠子,两个鬓角的头发结成细细的辫子垂到前襟,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儿出现在镜子里。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绿衣宫女,拿着一套粉色的少女旗装纱裙,鸿雁在她的侍候下更换上。
“咱们姑娘真是漂亮!”那宫女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鸿雁在神鹰教穿劲装习惯了,第一次穿如此淑女的轻纱旗装,还真是有些别扭,“额娘”看出她的不自在,示意那宫女退下。
“饿了吧,走,额娘带你吃好吃的去!”鸿雁牵着额娘的手,走到外面堂间,已经有香喷喷的鸡丝粥等着了。
“好吃!”粘糯鲜香冲击着味蕾,加之这两天没怎么进食,此刻鸿雁觉得这碗粥真是人间美味。
看她吃得香,“额娘”满足又幸福笑笑,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世上有种幸福叫看女儿吃饭香。
有“额娘”陪着吃早饭,鸿雁将两碗鸡丝粥,一份葱油卷、一份烧麦和一叠小黄瓜吃了个精光,在侍膳宫女目瞪口呆的惊讶中,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更让宫女们惊讶的是,一向注重规矩的皇后娘娘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掩嘴一笑,还好脾气的给她们的“姑娘”擦擦嘴角上的饭粒。
“来额娘身边坐。”鸿雁刚坐到“额娘”身边,两个大宫女就上前跪拜祝贺:“奴婢恭喜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母女团聚,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额娘?”鸿雁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扭头看向“额娘”。
“起来吧,赏!”只见皇后将鸿雁按在座位上,示意两个宫女平身。
“你是皇上的亲闺女,咱大清朝最尊贵的公主,虽然还没有正式册封,也受的起她们的大礼!”皇后轻轻握着鸿雁的手安抚道。
“女儿还没给您行礼呢。”既然下定决心接受这个身份,自然要作符合身份的事情,在这个“家”里礼比天大,鸿雁站起来要给皇后行礼。
“不着急,”皇后拉住要站起的鸿雁重又坐回去,亲切地说:“咱娘儿俩说说话。”
“好,女儿听您的。”见“额娘”这么说,鸿雁也就没有坚持。
“今天是咱娘俩初次见面,你方才醒来就喊了我‘额娘’,而我一早在养心殿见到还在熟睡的你,心里仿佛有感应,注定我们要做母女一般。”皇后娘娘动容的说道。
“额娘,您跟我娘亲一样温柔,一样慈爱,您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还有你们长得也有几分相似。刚睡醒那会儿,迎着阳光看见您,我还以为是在梦里。”鸿雁看着微笑着看着她的皇后娘娘,恍惚间觉得有两张脸渐渐地重叠为一个人。
“那你为何叫的不是‘娘亲’而是‘额娘’?”听鸿雁描述一番,皇后也是觉得缘分的奇妙,同时也有一些疑问。
“我一直都是叫我娘亲‘额娘’的,她说,她以前家里都是这么称呼母亲的,只在他人面前我才叫她娘亲。”鸿雁解释道。
“真是可惜,不过额娘也要谢谢她,生养了这么一个好女儿。”皇后听闻此言,觉得鸿雁的生母身份不简单,但只要皇上不提,她也不便深究。
“额娘,您能跟皇上说说,让我留在您身边吗?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鸿雁只是依稀记得现代看过的清宫剧,皇家的子女都不能跟生母同住的,更何况,她这个刚刚回宫的没有生母的孩子,好不容易遇到能让她感受到母爱的人,她怎么舍得离开。
“如你所愿!”皇后也是很喜爱这个跟她极有缘分的女儿,即便没有皇上的首肯她也要用她皇后的身份以及三十年的情分去求来,更何况,皇上已经答应记在自己名下了。
“谢额娘,女儿给您磕头了!”鸿雁激动地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好孩子,快起来!”皇后忍者满眼激动的热泪将鸿雁扶起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二十年了,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