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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3末: “我”回来了

电脑网络进入中国后,没多久,除了砖头机的其他手机开始普及。那时候不同的运营商之间发消息的价格是不一样的,而且好像还是双向收费哦。这样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哈哈。

于暧的模拟考成绩不断进步着,她把自己的喜欢也好,自己和乐乐的友情也好。这些的情绪全部被用在了学习上。因为于暧发现一旦她开始认真做题,似乎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有些感情的确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淡去。但另有一些感情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深刻。

在临近夏天的一个星期日,太阳格外暖和,天上的云朵也懒懒散散地逗着蓝天玩。于暧停了手中的试卷,抬头眯起眼看着窗外晒进来的阳光。慢腾腾地站起身,踱步到电脑桌前,蹲下身按了已经有层薄灰的开机按钮,就听到电脑按部就班地一步步执行着开机程序。电脑还算新,而且是花了近1万组装的,放到现在可以买个很不错的水果机了吧,还不算通货膨胀。

于暧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存放着她之前和宋欣然的邮件的word文档。即使没有网络,她也能通过这些文字,回忆和宋欣然的点点滴滴。又通通看了一遍,突然不记得之前主动断了和宋欣然邮件的理由。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消息给宋欣然,“最近好吗?我是Candy Sun。”虽然和他不同班,但对方的消息于暧没有少收集,包括这个手机号码。是她的老同桌王晓燕提供的。那时候有手机的同学不多,是问爸妈借的也好,自己的也罢,能用就是好手机。消息刚出去,就有回应了。

“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啊!”

于暧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内心比发送消息的时候更复杂。欣喜若狂也不至于,但心跳真的依旧很快。

“为什么找我呀?想我了吗?”于暧心情好的时候,总是会小小地皮一下。尤其用文字,她很在行。

“是啊,想你了,很!想!你!真的!”宋欣然虽然对于暧一直是温温的,但文字和Candy Sun的交流,感情色彩一直非常浓郁,感叹号常常出现。于暧似乎忘记了Candy Sun根本不存在的事实,反复看着这条消息,小脸袋都不自觉地红了。可是这文字终究不是写给于暧的啊。就这样,几条消息的来回后,宋欣然又重新回到了于暧的生活中。是要感谢手机吗?是的,新科技的发展,让沟通更便捷了。于暧不用再跑去乐乐家发邮件了。其实,也根本去不了。她们之间因为崔立君引起的尴尬,先是逗号,然后变成了省略号。谁也没有想好她们之间的友情之后到底该如何发展下去。

宋欣然的“被动回归”让于暧心情大好。于暧不能带手机去学校的时候,他们就每天放学后发消息。做题累的时候,互相打气。成绩考砸的时候,互相安慰。有好消息的时候分享给对方。当时,移动和联通发消息还是1角5分,比同一运营商互发要贵5分。宋欣然是移动的号码,于暧是联通的号码。但这并没有成为他们减少交流的理由。常常半夜的时候,宋欣然会等着于暧的晚安,最后快到零点的时候来了句:“不行了,我太困了,要先睡了,你也别太晚了,晚安。”每天早上,宋欣然总是先发消息来的那位,因为他始终比于暧起得早。

有天早上,互道早安出门后,于暧居然在路上看到宋欣然了。看着他骑得很慢,四处看着。似乎在找寻谁一般。于暧心想,不会是在找我吧?感觉挺奇怪的,因为于暧出门的时间已经迟到了,而宋大班长是从来不迟到的。就算这次不当心晚了,那肯定是飞车一般去的学校呀,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慢吞吞的呢。于暧越想越生气,“嗖”地一下就从宋欣然身边骑过了。她觉得宋欣然还是不相信Candy Sun和于暧没有关联。既然有所怀疑,那还这么热情地互动,跟朋友似的,有必要这么假惺惺吗?宋欣然那天还真的是被于暧猜到了,掐着短消息的点,对方说要出门了,快迟到了。他也这个时间出门。还不忘问消息那头,骑车到学校大概要多久。毕竟都是同一个学校的,差不多都在周围不远处。宋欣然一边骑着车,一边四处张望。这个点出门,果然路上少了很多同学。也算排除了很多可能性。眼看着再转一个弯就快到学校了,也没几个同年级的骑过。学校高一到高三,统一的运动服简单地分为了红绿灯三色——红、黄、绿。高三正好是红色。所以随便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同年级的。

突然,眼前窜过一个红色运动服,女生。谁呢?骑这么快。咦?那不是于暧嘛。这小妮子,到高三了,还是老习惯,总是迟到,哎。不对,Candy Sun会不会就是她呢?宋欣然隐隐地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的。只是,无论是邮件还是消息,感觉都和于暧不太像。至少于暧对着我宋欣然的时候,一点没有感觉到有这么调皮活泼的。谁知道呢?宋欣然也想不了这么多了,再这样拖拖拉拉,真的要迟到了。

那天于暧带着手机,但她一条消息也没有发给过宋欣然,她正在气头上呢。对方不知所以然,发了几条消息过来,没有回应就开始着急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今天?”

“是考试没考好吗?”

“怎么一天都没回应呢?”

“没带手机吗?”

就这么几条消息,字数加起来还没有于暧一条消息多。居然已经把我们的于大小姐弄得不知所措了。还是赶紧回消息吧,不然一定会担心的。于暧啊于暧,难道你就是这命?总是喜欢得比对方多那么一点。对方来去自由,而你在退出的时候却要疗伤好久好久。这个人真的值得吗?

我们的于暧才没这样的心思呢。所有的事情对她来说没有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做了是否开心的标准。到底说她自私好呢还是独立好呢?但有时候能让她喜欢的另一半开心就足够了。

“不好意思,今天手机没带。”又是善意的谎言。虽然于暧还是气不过,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你真的很想知道我是谁吗?”

那头很快就回了:“没啦,只是很好奇和我发消息的这位女生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再消息了吗?”

“怎么会?我宋欣然不是好色之徒。当然,如果长得好看再好不过啦。我觉得,你一定长得很美。”

“哪里看出来的呢?”

“因为你的心很善良。”

就这样,于暧平平静静地用手机短信回到了宋欣然的世界里,带着“Candy Sun”的面具,和他保持着距离,又总是忍不住试图接近。于暧自己对宋欣然的感觉,她自己都对自己交代不清了。每条消息都透露着宋欣然和”Candy Sun”的暧昧气息,但于暧多希望这暧昧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自己本人和宋欣然之间啊,而不是这个根本不存在的“Candy Sun”。

大概从初中开始于暧会写日记,但都是断断续续的,不是每天都写。有情绪想要记录的时候,她就会打开她的本子。每一次开始写之前,她都会翻看一遍之前的内容。因为不是每天都写,所以内容也不多。翻一遍也就1个小时左右。有次她看完,自己总结了一下。似乎每一段时间,日记里都会出现一个她喜欢的男生。而且基本可以用“接二连三”这样的词语形容。因为没有空档的时候,可见,于暧的感情世界真的很丰富,即使都是她一个人的喜欢。而宋欣然就是在高中三年中,断断续续反复出现的那个人,唯一的一个。即使在宋欣然的高中三年,前后公开的恋情就有3段,而且没有一段和她有关联。但在于暧内心深处,始终没有把他放下,不知道是没有找到可以放的地方还是依旧有期待。无论是于暧自己,还是那个不存在的“Candy Sun”,只要世界里有了宋欣然,再苦涩的日子都能让她过得很开心,很知足。

“谢谢你,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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