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抬手便要教训江誉歧,惊得他下意识倒到了一边,还连忙求饶,“错了错了,此刻你便是妻,是妻,是妻!”
妻?妻……
他的妻以前是戚棠,如今是温简妆,从来都不是她秦观月,她也不愿讨那名分,只要他心中这样认为便什么都好。
“切,假正经……”秦观月收了手,还得意一笑,“要去公主府,那为何穿成这幅模样,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去,那才是你江誉歧的作风吧?”
江誉歧见面前人噘嘴乐呵着,只故作可怜地理了理衣袖,正好应和了她的强势,“看来你是富贵日子过惯了,穿这个怎么了?”
秦观月听了江誉歧的话,只是荒唐一笑,她在幼时便随秦卫出兵前往灾民区,早早便体会到了疾难之苦,江誉歧从小不离奢侈之享,自然也以为她吃不得苦。
帘布外的许灼一直在偷听他们俩说话,没等到秦观月开口,他才补了一句,“良娣只是不解殿下此番是为了何事,绝非是不喜这些衣饰。”
江誉歧才没有理会许灼的辩词,而是抚了抚秦观月的裙尾,“这衣裳虽不比宫衣制作精细,但都是采用江南软锦而制,寻常人家也不一定穿得上的。本宫是贵是贱,都不会亏待你。”
在东宫,自然不会受到亏待,但总会出现别有用心之人,他又怎会知道女人之间的恩怨。
秦观月扯回了自己的裙子,还伸手拍了拍灰尘,“挨饿挨罚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又怎会嫌弃您赐予的衣物呢,喜欢还来不及呢。”
江誉歧的手扑了个空也不恼,放下手时,直接搭在了秦观月的膝上,“你说此话,还不是怪我没能阻止他们?与你商量了不下十次,你给我生个儿子,今后便无人再敢给你坏脸色了。”
“你又……你……”
江誉歧一边眯眼笑着,一边将手挪到秦观月的衣带上,摆出马上就要解开衣带的动作,“道理那般简单,你只是不开窍罢了,两情得以缔结,自然会开花结果的,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秦观月立即朝后挪了挪位置,还下意识瞟了一眼坐在马车外的许灼,许久之后,才冲着江誉歧小声嘀咕道,“已经有了桉儿,我给你生了儿子又如何,往后我还多了个要呵护的人,累心得很。”
江誉歧揣度着秦观月的细微表情,她分明就是害羞与自己亲近,却硬是扯东扯西,她才是不正经的那个吧。
他蹙了蹙眉,故作无奈,还摇了摇头,“你不放心温氏,那便将成桉给浅承徽抚养,浅氏温顺大度,相信她会对成桉十分上心的,到时你便能安心为我生孩子了。”
又在讨论生孩子的事,秦观月一提到孩子便头疼得不行,不知该怎么怪江誉歧没脑子。
他是太子,将来会成为君王,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子入宫成为他的女人,孩子自然也不会少。到时候她便成了不受婆婆待见又屡屡犯错的妃嫔,所生之子又有谁会在意,那时的他能否关爱都是个问题。
“你总是说这个貌美,说那个贤惠。”秦观月有些不乐意地叉着手,“我难道不温顺大度?”
回顾以往与秦观月的相处之景,江誉歧顿时便怒了,“你哪儿温顺?哪儿大度?我记得你从来不惧怕于我啊,莫非……是在榻上的时候?”
………………
“您明日没有公务要处理吗?”
“笑话,我静王府有什么公务处理,连这几日要去学士府我都推了。”
“不务正业,没出息。”
“你总会看到我有出息的时候的,比如……”
“你也就会这样!”
“我最喜欢吓唬女孩子了,你怕就直说,还说我坏话?”
………………
一想到那夜在静王府被江誉歧戏弄,秦观月不由地浑身哆嗦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捶着江誉歧的胸膛,“住口!大庭广众之下,竟如此荒诞言语,你简直是色魔狂徒!”
这一拳又一拳地落到江誉歧的胸前,却不敢用全力,哪是憎恶色魔狂徒,全是她的难为情。
江誉歧色眸隐隐,无比享受,“打我…对,打我!”
秦观月当即看呆了神,不曾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喜爱被打之人,简直可怕至极,“我不理你了!”
没等秦观月收手,江誉歧立即擒住她的两个拳头,随意反力一挥,秦观月便被他甩入怀中,“我再说一遍,你是我的女人,我对你怎样你都不得有任何怨言,听懂了没有?”
秦观月只恨自己气力不及面前人,恨他总仗着蛮力,对自己动手动脚,可不自觉之间,她的脸颊变得通红,“你……你……”
他们这样紧紧黏在一起,随着马车一起颠簸、摇晃,江誉歧低头静静望着秦观月还上着药的脸颊,秦观月见江誉歧毫不动弹,她也只能强撑着羞意,靠在他的怀中。
不知不觉之间,四目越来越逼近,气息也逐渐变得统一,江誉歧眼中只剩下怀中人的唇,缓缓闭上了眼,嫩软一触,心若潮涌。
温存之际,马车突然停下,江誉歧没有防备,只得下意识护住秦观月的脸,两人顷刻间便径直栽到了对面的座上。
许灼听到动静立即掀开了帘布,只见江誉歧捂着红了一道的脸颊坐在一旁,秦观月在一旁憋着笑意,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尴尬一笑,“这,这……咳嗯!……殿下、良娣,公主府到了。”
………………
“纪渊!去告诉端王,千万别放我活着出去,否则他第一个死!!”
“静王的话,我一定带到。”
………………
一想到马上便要见到死敌,江誉歧立马回忆起那日在狱中与纪渊的对话,他怎会真的来答谢纪渊,他巴不得让纪渊去死。
“下车。”江誉歧脸色骤变,还一把推开了秦观月,“一会儿进去见到长姐与纪渊,你可别给本宫丢面子,明白了?”
秦观月见江誉歧突然变了脸色,她也立即停了笑意,她学着江誉歧的模样,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再看他被撞红的脸颊,“自然不会。”